第18章 恐惧（第1页）

车子开动了，他挥手向我道别。

我假装没有看见他，没有对他挥手道别。

他离我越来越远，像是一个遥远的梦留在身后。

坐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我才到家。车子在国道上以6o码的度缓慢行驶、颠簸，我晕车得厉害，找司机拿了一个塑料袋，套在嘴上，把中午在山庄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我总是感到恶心，头晕，心跳的厉害，腿软，像是食物中毒。

口腔里总是有酸水冒出来，我痛苦万分。

和我坐在同一辆车子上的乘客厌恶地看着我，纷纷指责我不应该污染环境，整个车厢被我弄得乌烟瘴气，很难闻。他们让司机停车，想撵我下车。

我吓坏了，浑身抖。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我兜里的钱被我买车票的时候快花光了，只剩下到县城后转车回家的钱。如果我中途下车，就意味着重新买票。关键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没有车子过来，都说不定。

有一个猥琐的男人喊得最大声：“司机，让她下去！太他妈恶心人了！你如果不让她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下车。你把我们买车票的钱退了！我们下车！”

天空乌云密布，眼看着要下雨了。他们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一个女孩被丢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会遭遇什么？遇到坏人怎么办？

司机没有搭理闹事的人，继续往前开车。

“你他妈的，听见我说话没有？我让你停车，让这个恶心人的女人下车！”

闹事的男人大喊，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大家出来一趟都不容易，要彼此互相体谅，互相帮助。坐车晕车是很痛苦的事情。你们别吵了，到地点后我自然会让这个女孩下车！现在绝对不能让她下车。你们要退票，对吧？可以。谁先来退票，过来！你们先排好队，我找个地方停车。”

司机大约五十岁左右，是个面目和善的男人，微胖。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从裤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个打火机，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烟，猛吸一口。

闹事的男人跟着下了车，站在胖司机旁边，“也给我一支烟抽抽，我烟瘾犯了，难受。”

“对不起！这烟很值钱，一根要十块钱。”

胖司机说。

“你故意的，对吧？”

“是，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

闹事的男人是个瘦猴。

“如果故意闹事，滚蛋！如果不是闹事，我这一盒烟都给你。这烟是我的一个兄弟拿来孝敬我的。我以前是他的大哥，带着他抢了很多地盘。我已经不当大哥很多年。你不要逼着我动手。”

胖司机对瘦猴恶狠狠地说。

瘦猴接过胖司机递给他的一盒烟，屁颠屁颠地走了。

胖司机抽完一根烟，用鞋子踩灭烟蒂上的火星，上了车，把我弄脏的垃圾袋拿到车子外面，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他回到车子的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一路无话。

车子到了古城县城汽车站，停了下来。

我晕头转向下了车，头晕得厉害，没法站起来，只好在路边蹲了一会儿。

“丫头，你怎么样了？用不用我打车送你回去？”

胖司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