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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舍绕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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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何飞(第1页)

秋草今年49岁了。

她是一个高中语文教师,努力工作了很多年,连续教了八年高三语文,至今还没有评上高级职称。比她年轻的一些同事66续续评上了高级职称。按照学校的职称参评标准,她永远评不上职称。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心里就堵得慌。

对于她来说,要评上高级职称,太难了。

可是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有人用极为严厉地的语气问她:“你为什么不去当班主任?为什么不去查寝室?不把教学成绩考第一名?”

这人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他家里没有任何负担,秋月已成家,不需要他管。他的老伴肯定不需要他洗衣做饭。而我,不行。

我不仅需要做饭,还要来来回回跑两个地方做饭、洗衣服。

我有一个女儿,名叫秋月。

秋月一个月前带着两只小猫回来了,住在我的老房子里。我要每天中午、晚上回去做饭,问问她的学习情况,清理小猫用过的猫砂。老房子里还有一只棕色泰迪狗。那条小狗被我们成为大叔,今年十三岁了,掉了几颗牙齿。

我最开始担心两只小猫和小狗无法融洽相处,家里会被弄得鸡飞狗跳。然而,并不是这样的。它们竟然可以相安无事。蓝眼睛的猫宝宝跳到餐桌上,把头和头伸到桌子边上,慵懒地躺在桌子上。灰色大眼睛的猫大姐抢占了泰迪狗的位置,卧在沙上。泰迪大叔只好睡到它的小窝里。

小狗有时候会追着小猫,闻它们的尾巴。小猫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并不搭理小狗。如果小狗太黏它们了,它们就会不耐烦地哈气,警告小狗,让小狗走开。

两只小猫有时候也会打架。它们打架的时候,总会出惊心动魄她的叫声,让人觉得有只小猫被欺负了,让人担心。

秋月今年24岁了,两年前大学本科毕业,至今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她先后在游戏厅、装修公司上过几天班,在一个甜品培训学校学做甜品。这两年,她一直在合肥。一个月前,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合肥,和我一起回家。

如果她依然留在合肥,就会被她的男朋友家里催婚。她在她的父亲和她的父亲的小姑奶的劝说下,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她的男朋友和她的男朋友的家人很宠她。即便是她离开合肥的那一天,她的男朋友何飞和何飞的父母依然挽留她,给她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依然给她剥小龙虾,给她加菜。

我见过何飞几面。如果不是因为何飞的身高问题、工作问题,或许秋月不会离开他。

秋月的父亲冷风从遗传学方面指出何飞的身高会影响下一代的身高。他特意让秋月的老姑奶做秋月的思想工作。

去秋月的老姑奶家,我特意带了一条中华烟和两瓶山茶油,花了将近八百元。

老姑奶是个女强人,今年快六十岁了,开着一辆奔驰车上下班。她在息县的一个公司里担任总经理,言谈爽利,举止干练,穿着黑色套装和一双白色运动鞋。她住在刚买的一套两百平米的大房子里,房子装修气派,整洁美观。黑色真皮沙,尽显奢华。这套房子是老姑奶自己挣钱买的,除此之外,她每年要买几万元的化妆品,每个周末开车出去度假。

老姑奶说女孩一定要自食其力,列举了秋月的父亲的叔叔家、姑姑家的孩子们成功的事例,谁谁家的孩子出国挣大钱了,每年给家里几百万元;谁谁家的孩子是古城县城里的中通总代理,每年挣几百万元,开着奥迪车,很拉风;谁谁家的孩子考上了BJ的一个学校的研究生;谁谁家的孩子是老师。他们冷家的女孩子个个都有实力,都很优秀。

秋月,你再看看你自己,长那么胖,丑死了。一个女孩子不能养活自己,就没有资格谈恋爱。人家男孩子跟你在一起,图你啥?图你个子高,长得漂亮。等你结婚了,你要是不上班,不给你钱买衣服,限制你人身自由,看你不顺眼,还会打你。

你要是挨打受气,离家那么远,没人管你。你要是回来了,受啥委屈,你说一声,老姑奶去打死他们。你妈年纪大了,以后指望你养活。你说你嫁那么远,有什么好?

那个男孩长得丑,个子矮,带不出去。咱们新市的好男孩多的是。

老姑奶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孩子离开合肥,回新市,先考驾照、教师资格证。

一个女孩子会开车了,买一辆车,出去参加同学聚会,很有面子。

秋月被老姑奶的话打动了,决定离开何飞。

老姑奶不让秋月回合肥了,她留在合肥的东西都不要了。小猫也不要了。你要是去了,就回不来了。人家有可能会扣留你,不让走了。

秋月舍不得养了两年的猫,打算去合肥把小猫带回来。

我们见了老姑奶四天后,也就是2o24年5月8号那天,我和孩子坐高铁到了合肥。何飞的父母做好了饭菜,等我们一起吃饭。

何飞的父母在大学城附近开了家饭店。饭店装修整洁美观,共有两层楼,一楼约有八张桌子,厨房和吧台设在一楼。一楼的墙壁上是放大的菜单。我们去了北侧的一个包间。

何爸爸准备了炖大骨汤、红焖鸡锅炕馍、小炒黄牛肉、红焖小龙虾、炖鸡蛋、水煮肉片、凉拌黄瓜、凉拌三丝。何飞一直给我和秋月剥小龙虾。何妈妈准备了冷饮、热饮,一直给我和孩子添菜、倒饮料。

吃完饭,何飞的父亲开车带我们去秋月租的房子,帮我们收拾东西,送我们上车。

那天下午四点钟,何飞站在阳光下,头蓬松,身穿白色体恤衫、黑色短裤,眼角微红,和我们挥手告别。

我和秋月坐了五个小时的车,回到了平城。

那天晚上,我哭着睡着了。我不停地问自己:“一定要这样吗?”

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明天会怎样,我做出的决定会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我很想预知未来,看看未来会怎样。如果知道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我是不是可以及时叫停?

那天,我在路上来回跑了几百公里,很难过。在何家饭店,我的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我说辣椒辣到眼睛了。我极力控制情绪,和何飞、何飞的爸爸妈妈开开心心见面,开开心心吃饭、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