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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尘埃是什么意思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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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頁(第1页)

他走到病床邊,努力分辨羅德曜口中念叨的名字,忽然發現羅德曜的臉色不太對勁,圍繞在床邊的檢測他身體狀況的儀器也有些異常。他趕緊按下呼叫鈴,同時羅毓慌慌張張地推開門進來,身後湧進一群醫生,匆忙卻很有秩序地推走了病人。

羅德曜的情況急劇惡化,當即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羅英韶是凌晨四點趕過來的,她在公司通宵,穿的依舊是白天的工作服,圍堵在電梯口和醫院走廊的保鏢們自動為她讓出一條通道。

羅英韶面色凝重,一陣風似的捲走了羅毓,用眼神示意羅邱淇去封鎖消息。

凌晨六點,羅英韶和羅明謙的父母也趕了過來。清晨七點,噩耗凝結成城市上空的烏雲,恰如前一晚的天氣預報所述,香港將迎來連綿不絕的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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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狂人日記》「今天全沒月光。」

第5o章秋後算帳

阮氏竹自從半夜醒來就沒再睡了。

柯英縱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小道消息,可能也不保真,連他自己都說了,只是傳聞而已,到底什麼個情況,還要等白天才能弄清楚。

阮氏竹掛斷電話,眼睛已經適應了明亮的燈光,坐在床上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在床上摸了半天才摸出手機,看見羅邱淇零點過後給他發了一條短短的簡訊。

羅邱淇說「明天不回去,好好吃飯,想我就給我打電話」,他不愛敲句號,這麼一小句話沒頭沒尾的,總給人一種話還沒說完的感覺。阮氏竹有想過給他回簡訊,問問他那邊怎麼樣了,然而直接問多少有點盼壞不盼好的意味,於是乾脆關掉手機下床去接了杯涼水。

接完涼水回到窗邊,阮氏竹推開窗戶,拉上紗窗,讓鮮空氣過濾進來,發現俱樂部的夜晚雖然漆黑一片,但估計是因為房間距離地面太近了,秋蟲喧囂,幾乎一刻不得停歇,聽久了難免覺得吵。

低樓層除了在緊急避險時能發揮出它的優勢,除此之外大概就沒有優點了。

阮氏竹站的地方低,放眼望去,眼前全是遮擋物,連落雨都沒能即時察覺到,大概一個多鐘頭後,雨下大了,雨腥氣透過紗窗撲面而來,阮氏竹才關上窗,閉眼清醒地躺到天亮。

包括去食堂吃早飯、吃完早飯在工位上坐下,阮氏竹全程都沒有聽到有誰在談論羅德曜。下午羅毓的司機將zuzu送到俱樂部,他帶zuzu去室內訓練場跑了兩圈,回到宿舍雨依舊沒停。

他和zuzu渾身濕了個透徹,房間裡又沒有寵物專用的洗護用品,就牽著zuzu去了頂樓。

羅邱淇不在的日子頂樓每天都有人來打掃,不過這天雨下得太久了,再好聞的檸檬薄荷香氣里也摻雜了雨水的氣味。阮氏竹打開燈和電視,把zuzu牽進盥洗室里,一邊聽電視的聲音,一邊給zuzu打泡沫。

電視剛開始播放的內容似乎雨這場不至於很大但一直沒停過的雨有關,阮氏竹被粵語磨了快五個月,差不多能推敲出某些特定字眼的粵語發音,所以頻道轉而實時跟進一條臨時聞後,他聽懂了一半的內容。

羅德曜於今天早晨八點溘然長逝,家屬悲慟欲絕,心情久久不能平復,於下午五時正式對外發布了訃告,遺體即將推入冷藏室暫為保管,而葬禮的日期還需再議。

阮氏竹給zuzu吹乾毛髮,客廳的電視仍在循環播放這一死訊。媒體的鏡頭晃來晃去,不過始終聚焦醫院的外景,在長槍短跑的不遠處,保鏢圍城了一堵黑色的人牆,不見有任何鬆動,阮氏竹餵完zuzu坐回沙發上,畫面總算有了變化。

幾輛黑色的轎車6續駛過鏡頭前,車窗緊閉著,數不清的雨點連成細線,車內具體情況被隱藏在單向透視的玻璃後面,直到車子駛離醫院門口,羅家人都沒有露過面。

在這之後長達半個月的時間裡,阮氏竹也沒有見過羅邱淇。

不僅和羅邱淇暫時失去了聯繫,黎氏彩最近也像是失蹤了,阮氏竹整日無事可做,就算翹班也不會有人指責他,他便找了幾次機會去黎氏彩短住過的出租屋找她,期間不停地打電話給她,甚至打到黎氏彩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但就是得不到回應。

九月過了大半,晴天屈指可數,阮氏竹在一個雨停後的傍晚接到了羅邱淇的來電。

他躺在羅邱淇的沙發上看肥皂劇,zuzu趴在身邊,毛茸茸的腦袋搭著他的肚子,昏昏欲睡之際,接通電話放在耳邊,羅邱淇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空曠的地方傳過來,使得困意瞬間消散。

「我有份文件……」羅邱淇應該是聽見了從電視傳出來的嘈雜聲,話語中斷了幾秒,接著問阮氏竹,「你現在在哪?」

阮氏竹推開zuzu,坐起來關掉電視,說:「在你房間。」

羅邱淇那邊也不似格外安靜,斷斷續續的總是有壓低的交談聲,間或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阮氏竹聽見他說:「你幫我去書房找一份文件。」

羅邱淇要找的文件在書房從右往左數的、第二個柜子下面的保險箱裡,阮氏竹按照他提供的密碼,打開了保險箱的門,找到對應的文件袋,站起來問羅邱淇:「然後呢?」

「我叫司機去接你了,半個鐘頭後到,記得穿得正式一點,」羅邱淇說,「可以把zuzu也帶上。」

Zuzu仿佛心裡有了預感,在阮氏竹腳邊將尾巴甩得飛快,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