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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思年看著奇,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摸,不曾想看著嬌嫩的玫瑰,居然還藏著扎人的刺。
他記得那刺扎得他一疼,緊接著一滴血珠就冒了出來。
明明是那朵玫瑰上的刺傷了餘思年的手,可沈渡卻惡人先告狀,賴他差點摸壞他的花。
蒼天可鑑,二十多年的感情居然比不上一朵花,餘思年心裡暗罵沈渡狗,於是一直記到現在。
夏木繁現在就好比那朵帶刺的玫瑰,看上去漂亮又柔弱,讓人感覺很好拿捏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會保護自己。
餘思年正想著呢,突然腦中靈光一現,猛然記起沈渡說過,夏木繁是當年聯邦實驗室那批玫瑰的捐贈者。
那麼當年那支被沈渡精心保護著的,扎了他一手血的玫瑰,沒準就是夏木繁送的。
怪不得沈渡這麼謹慎的人,能在完全未經調查的情況下將人帶回家,還替他收拾爛攤子,合著還有這層關係在裡面。
不知是從那時起就惦記上了,還是這次見面又勾起了他的回憶。
餘思年也不知道那支玫瑰最後是被如何處理的,雖然他之後也再沒見到過,不過想也知道結果。
沈渡跟他說,客廳里的貓爬架是夏木繁親手做的,用的都是倉庫里那些廢舊的材料。
餘思年剛才在夏木繁下樓之前過去看了一下,手工自然是沒得挑,每一處光滑的管道都被細心地纏好了麻繩,可供貓咪休息玩耍的紙箱也做工精細,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餘思年也知道自己對夏木繁的敵意來的莫名其妙,可能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像那個人了。
那是他大二那年的暑假,有次在外公家玩遊戲玩到深夜,摸黑出來找水喝。
整個二樓寂靜一片,只有程繼寒的臥室里透出來一點光亮。
餘思年一直對這個小舅舅充滿好奇,於是悄聲來到他的門前。
就看到一向冷漠又難以接近的人,此時正滿漢柔情地撫摸著光腦投影在牆上的等身人像。
那人與如今的夏木繁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宇間更加凌厲一些。
第37章許願
作為埃斯頓的前「老闆」,沈渡也算是照看的盡心盡力。
以至於埃斯頓臨上車之前深深朝他鞠了一躬,要不是葉泓許攔著,估計還能說出類似感謝沈渡全家一類的話。
埃斯頓來得突然,走得也毫不拖沓,仿佛這幾年的時光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契機,當記憶閘門被打開時候,身體上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牢牢抓住葉泓許,哪怕他現在還有些不太明白心裡那股酸澀的情緒從何而來。
餘思年開著自己的車跟在埃斯頓他們後面,夏木繁本想跟著去幫忙,可沈渡待會還有事要回聯邦處理,估計餘思年也不願意為了送他再折回來一趟,便規矩地站在沈渡斜後幾步的距離,目送著他們離開。
沈渡轉身回來時,一眼就看到了離他有些距離的夏木繁,不解地輕蹙了下眉,當下沒多說什麼。
夏木繁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宛如一個盡職的助理,時刻等待著上級的指令。
終於沈渡還是忍不住止住了腳步,夏木繁猶豫間不知該不該跟上去,抬起的腳又往前多邁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了不少,但相較之前多少顯得有些刻意。
即便現在人造植物技術已經足夠以假亂真,沈渡仍不喜歡那些摸起來毫無生氣的假樹。以至於在這樣一個安靜的清晨,兩個人站在只停著一輛汽車的空曠院子裡吹著冷風。
夏木繁戀戀不捨地用眼神描摹著沈渡結實寬厚的背脊,思考著該如何說服沈渡讓他繼續留下來,或是在他開口攆他走之前,給自己找個體面的理由離開。
「你……」
「嘶……」
沈渡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就聽見原本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聲的人發出一聲輕呼。
他急切地回過身,就看見夏木繁一隻手正不停地在眼睛上揉搓著。
「別動,」沈渡跨步過去,一把抓住那隻剛才還挖過土的手,「讓我看看。」
由於兩人的身高差距,沈渡不得不歪著頭,另一隻手輕輕托起夏木繁的下巴。此時夏木繁的眼皮早就被他揉得有些發紅,四周還有些因為淚水而被黏上的塵土,顯得十分可憐。
沈渡替他抹掉下眼瞼的淚,詢問道:「眼睛裡進了東西?」
夏木繁輕輕應了聲,因為眼球被磨得有些難受,一些生理性的淚水止不住順著眼角往下滑落。
「我叫葉泓許回來。」沈渡見夏木繁一隻眼已經完全睜不開了,正準備聯繫剛走不久的葉醫生。
「不用,又不是什麼大事,」夏木繁見狀趕忙制止,「以前在學校也遇到過,就是風沙吹進眼睛了。」
沈渡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出他的無措,夏木繁兩隻眼睛都閉了起來,仰起頭朝沈渡所在的位置笑了一下,「你幫我吹吹就好了。」
夏木繁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沈渡望向他合上的眼睛,被蠱惑一般緩慢抬起了手臂。
拇指觸上被淚水黏濕的睫毛時,沈渡明顯感覺到手下輕微的顫慄,他忽略掉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刻意放緩了呼吸。
沈渡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端詳夏木繁。
眼皮上隱約交錯著兩條淡藍色的血管,睫毛被淚水打濕之後變成一簇一簇的,更顯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