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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如她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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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就算有什麼要緊之事,不能等到她醒了之後再去?

蠻蠻的腦海里漸漸浮現出關於昨晚的清晰圖景,耳廓慢慢地暈了一絲紅。

昨夜裡6象行是中了藥,不知道是誰給他下的,總之他並不是心甘情願,而是亂了心智,迫不得已同她……

他該不會是無法面對,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吧?

……至於麼。

但他躲起來,也總好過他吃干抹淨了以後不認帳,全不負責任地責怪到她身上,對她大發雷霆。

蠻蠻忍著心頭難以自制的雀躍,周身都蘊藏起一股熱意,粉撲的臉頰細潤如脂,上面的紅暈良久不曾退去。

那人畢竟是大將軍,大將軍,總不能拎上綢褲便再也不認得人了吧?

再怎麼說,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天下皆知的大將軍夫人,何況那藥也不是她下的,他遲早能知道。他要是還有一點點身為男人的羞恥心的話,就不敢再跟她提「和離」的事。

暗室密不透光,從最闃靜的深處,傳來一絲隱隱的抽泣。

若仔細去聽便會發現,那種聲音和尋常聽到的哭聲不大相似,它來自於一個擁有渾厚低沉的嗓音的男子,在那種沉音天賦加持下的崩潰,仿佛能讓所有聽到的人都與有同悲。

往裡去,那偌大的靜室里,設有一件恢弘的人身雕像。

那人身雕像做工精湛,通體用雲英石砌成,足有等身高,雲英石通體泛著淡綠光輝,雕鏤著的是一名華裾麗服的女子,女子身上穿著的是漢人制式的長裙,腰間掛有苗疆女子常會戴的銀蝶腰鏈,絲帛翩飛,姿態曼妙,又像是西北敦煌的飛天,將幾種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美都糅合在了一處。

更離奇的是,這雲英石鏤成的女子人身相,四肢健全,卻沒有五官。

那張線形流暢、如銀盤般飽滿的臉蛋上,是空空蕩蕩,自黯淡的光下瞧去,怪有些瘮人的。

雲英石下,則是供奉著,寫有女子身份的牌位,只見上面赫然寫道——

6象行先室蘭氏之靈位。

此刻,那牌位,被一雙鐵臂緊緊箍在懷裡。

那男人,淚如雨下。

「阿蘭……」

哽塞的聲音時有時無,在空寂的靈堂間不住迴響。

「對不起,對不起阿蘭,我沒有控制得了自己,我再也不配做你的夫君了……」

再也沒有什麼清白可言。他好髒。好髒。好髒。

洗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混身上下,都是屬於那個女人的印記!

「我好髒……」

第8章

他第一次見到阿蘭,是在三年前。

彼時兩國的戰火已經一觸即發,6象行潛行西南邊境,於那時,改頭換面,扮作一普通漢商,前往尾雲國刺探軍情。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西南不似北邊那樣,到處都是黃沙山丘、草原綠洲,廣袤卻一覽無餘,西南的重巒疊嶂,易守難攻,貿然行進,是將戰士的安危棄之不顧,身為三軍之,6象行率領部下親自到了蒼梧國與尾雲國邊境,沿途繪製了一長串邊防輿圖,為後來強取尾雲打下了最關鍵的基礎。

但深入關隘,靠近尾雲都城時,6象行一行人不慎遭遇林間猛獸的襲擊,一個少年的腳被野豬咬掉了一半,6象行拔刀斬斷了野豬的鼻子,迫使它吃痛後退,之後,他將刀扔給了那少年,命身旁之人帶著他離開。

6象行徒手與野豬搏鬥,被拖入持久戰,雙雙墜入瘴毒林。

野豬固然逃之夭夭,6象行也因為吸入過量的瘴氣,昏死在密林之中。

當他清醒時,耳畔傳來一陣陣婉轉的空山鳥語,泉水汩汩地撫過卵圓的青石,撞擊聲清脆悅耳。

六月的夏日,蟬鳴如沸,以往聽起來是極其聒噪的,但因在山中,格外蒙上了一層濕漉漉的清涼,便似水汽氤氳,將那單調和激昂沖淡了許多。

6象行忍著胸口被野豬獠牙撞傷的疼痛,從冰涼的地面坐起,皺著眉頭「嘶」了一聲,試圖去看清外界。

此時才發現,周圍燃燒著篝火,而他的眼前竟是一片黢黑,伸手不見五指。

短暫地怔住之後,他才恍然意識到,原來不是周遭烏漆嘛黑,而是他失明了。

正當他要試探周圍的情況時,一隻急忙伸過來的小手,摁住了他的肩。

「別動。」

那聲音脆甜好聽,像是剛剛剝出來的菱角,泛著清凌凌的香氣。

照理說她所用的力氣之於他,猶如螞蟻撼樹,而他偏偏聽了她的,順從了她的動作,沒有半分掙扎。

那聲音憂急地在他耳畔響起:「你吸了好多瘴毒,眼睛暫時看不見。」

6象行「哦」一聲,大概猜得到自己當時昏迷在瘴毒林中,是她路過救了自己。聽她的口音,應當是尾雲本地人。想起自己被野豬衝散的同伴,問及他們下落,少女搖頭,念及他看不見,忙出聲回應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救你的時候,身旁沒有別人。」

6象行心想也許同伴都已衝出了林子,往來時的鎮上回去了,等受了傷的少年暫時安頓,他們便會回程來尋自己。

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尾雲少女,6象行極是感激,可惜終究身份有別,他們的國主不甘南面依附於宣,率先發動干戈,大宣與尾雲國註定會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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