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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心怡低低說了聲「知道」,便徑直出了教室。

魏黎不知道的是,其實方心怡是出去打電話去了。

今天下午魏黎約了方心怡和謝誠的家長談話,為的就是兩人屢次騎電動車不戴頭盔的事。但距離約定的面談時間只剩一個小時了,方心怡的家長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不僅是魏黎沒有收到這對父母的回覆,他們也完全沒有聯繫自己的女兒。

方心怡期待著他們能來,哪怕是責罵她幾句也好,所以好好來上了今天的課。可到現在她都沒等來父母的消息,心裡便愈發躁鬱起來,連算題的心情都沒有了,便拿著鉛筆在草稿紙上亂塗亂畫。

眼看著一節自習課即將過半,方心怡終於坐不住了,藉口去洗手間從教室離開,去了連接教學樓主樓和教師辦公室副樓的露天走廊上打電話。

這會兒正是上課時間,這附近幾乎不會有人路過,方心怡從系在腰間的校服衣兜里掏出手機來,抓緊時間給父母打電話。

她把父母的電話都打了一遍,然而漫長的忙音過後,響起的卻是機械女音冰冷的提醒。方心怡不由地握緊了手機,死死咬著乾燥的下唇。

不肯死心似的,方心怡再被自動掛斷電話兩次後,再次撥下了母親的電話。

這一次她並沒有等待太久,女人的聲音便在聽筒的另一端響起了:「心怡?有什麼事嗎?」

「媽!」方心怡的語調明顯揚了起來,「魏老師想約你到學校面談來著,你今天有……」

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對面的女人便冷淡地打斷了女兒的話:「我工作很忙,你找你爸吧。」

方心怡還沒來得及爭取,通話就已經結束了。

方心怡怔怔地望著手中已經從通話界面跳向桌面的手機,眼角微微濕潤。

這些年來她一直如同今天這般被父母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只因她是一個不被期望降生的孩子。沒有人願意履行撫養義務,唯一還能證明她有父母的東西,就是每個月支付寶里的兩筆匯款。

曾經她以為自己努力學習成為一個優等生就能獲得父母的關注,但卻什麼也沒有得到。於是這一次她把自己變成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壞孩子」來試圖讓父母注意自己,卻依然沒有用。

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方心怡抬起手來,用手背胡亂地擦拭了一下眼角,便準備回教室了。剛邁出幾步,站在迴廊上的她就看見副樓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里忽然走出了一個人來。

是帶高三理科重點班的語文老師,彭裕華。

彭裕華拿著一張紙走到垃圾桶前,然後幾下把紙撕得稀碎,全部扔了進去。

方心怡沒有多想,只以為彭裕華是在銷毀沒用的文件。她並不想被任何老師看到自己的身影,以免被抓住一通說教,於是背過身來匆匆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而去了。

自習課很快就結束了,魏黎喊上方心怡和謝誠一起回了辦公室。謝誠的母親今天休息,人已經提前進校在教師辦公室里等待了。

謝誠的母親是農村人,讀完中專之後便來到瀾城打工,和前夫結就定居於此,現在離婚了,便一個人工作拉扯孩子,加上前夫每個月打來的一千塊錢撫養費,母子倆勉強還能生活。

原本謝母與謝誠之間的關係不算太差,但隨著謝誠長大,漸漸進入叛逆期,兩人之間的爭吵就變多了。謝母被這叛逆小子氣得不輕,加上工作又忙,於是就有點破罐子破摔不想管他了,但終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魏黎這邊一聯繫,謝母還是很配合地來到了學校談話。

謝誠跟在魏黎和方心怡的身後,身上的校服外套顯得有點破爛,穿得也松松垮垮,兩隻手隨意地插在黑色運動褲的褲兜里,臉上是不屑的神情,看上去頗有些不羈。

在謝母看來,這自然很不成樣子,是在老師的面前丟她的臉。兩邊還沒說上話,她的臉就先黑了。

「謝誠!」謝母不快地指責道,「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還有沒有有點人樣了?!」

謝誠把頭一扭:「嘁。」

魏黎:「……」

這對母子又要開始了。

頭好痛啊……

師範專業的學生在讀書時都會學習教育心理學,魏黎作為一名老師同學們心目中的標準優等生,自然是在這門課上取得了十分不錯的成績。包括本科和研究生畢業前在高中里跟著老教師們實習的時候,魏黎也會用課上所學來分析老教師與學生們相處時表現出的種種智慧。

然而等真正邁入職場之後魏黎才明白從前的自己是多麼的天真。什麼心理學不心理學的,有的家長和學生不在學校里直接幹起來就不錯了,根本勸不了一點。有時候老師試圖教育教育有心理問題的家長,甚至還會被對方舉報。

這樣的現實讓魏黎感到很無奈,但也毫無辦法。這些年,他的熱血也漸漸涼了下來。

眼看著面前這對母子即將吵起來,魏黎第一時間就插進兩人的對話中去。

不管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矛盾,總之從魏黎的角度來看,阻止爭端的發生永遠是最重要的。

「謝誠媽媽,您久等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魏黎立刻就往謝母面前湊,同時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謝誠,免得謝母看到兒子的臉又繼續發作。

「您先坐吧,我給您倒杯水哈,咱們慢慢聊。」魏黎說著,去辦公室角落裡拿了張閒置的椅子過來,擺在自己辦公桌的旁邊,然後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