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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尘埃的运动依靠什么写他们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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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金色的賽馬,金色的沙土,金色的陽光,羅邱淇的馬術服也在閃著金色的光。

每一張海報下都附有羅邱淇的個人簡介。

他是香港富商羅德曜的第三代子女,自小能力出眾,優秀聰明,大學就讀於香港某頂尖學府,出於個人愛好,和家人的支持,熱衷於馬術,以個人的名義參與過數次知名馬術公開賽。曾接受過知名雜誌的採訪,如今自己掌控全局的馬術俱樂部備受矚目。

這張照片的旁邊是一張團體照,羅邱淇被簇擁在中間,柯英縱也在,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仿佛未來光明燦爛,坦途無坎。

柯英縱對這張照片很是滿意,想起一件他和每個人都說過的事:「你不知道,那會兒照片少,掛了一半就用完了,阿淇媽媽從家裡帶來了好多阿淇小時候騎馬的照片,我一邊笑一邊掛,都掛完了,阿淇黑著一張臉全給我揭了。後來他為了給自己冠一些響亮的名頭,不停出國打馬賽,近的近,遠的遠,像什麼法國啦,愛爾蘭啦,有一回在烏克蘭一呆就是一整個月。」

「阿淇媽媽。」阮氏竹敏銳地捕捉到談話中最常出現的這個人。

「對啊,阿淇媽媽,羅德曜的小女兒,你不知道吧,我上網找圖片給你看。」

柯英縱挑了一間辦公室進去,在一個無人的工位上坐下,順手給阮氏竹也拉了一把椅子。他啟動電腦,對著鍵盤一頓敲敲打打,閃著螢光的屏幕上便出現了很多照片。

柯英縱指給阮氏竹看:「這個,右數第三個,就是阿淇媽媽,她手裡拉著的小孩是阿淇。」

照片上站著一排大概七八個人,大概是出席某個活動,連羅邱淇在內都著正裝,羅邱淇的母親一襲暗藍色禮裙,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項鍊,人看起來很年輕很漂亮,笑容和煦,左肩微微下墜,因為有羅邱淇抓著她的手。

羅邱淇約莫十歲上下,完全是富家小少爺的驕矜模樣,唯一違和的是,他的右眼包了一塊紗布,另一隻手被旁邊的男人抓著。

阮氏竹指了指最右邊的那個男人,柯英縱心領神會:「哦,這個人,這人不重要,是阿淇爸爸。阿淇的父母早在五年前就離婚了,羅家的手段硬,一離婚這人就被趕出香港了,活該。」

疑點重重的一張照片,與欲蓋彌彰的一段話。阮氏竹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薄薄的捲成圓筒的本子,又抽出一支筆,咬開筆蓋,本子放在腿上歪歪扭扭地記錄。

柯英縱大開眼界,笑得很大聲:「你還拿出本子記,這麼認真,不像阿淇,他從來不聽我說話……你記了什麼,給我看看。」

阮氏竹一個措手不及,本子被他搶走了,筆尖在紙頁上劃出深深的一道印記。

柯英縱高舉軟殼本,邊看邊感嘆:「嚯,這麼多……等等,這不是阿淇的字嗎?」

「員工手冊,」阮氏竹抬手去夠,艱難地解釋,「我沒有別的本子。」

「阿淇可以啊……欸,別搶,我看兩眼,不笑你——」

阮氏竹用力地奪過本子,紙張承受不住來自兩個方向的作用力,碎裂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辦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向他們這邊投來探究的眼神。

阮氏竹生氣的樣子更古怪,手背的青筋像是錯綜的河床,柯英縱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拉不下臉向阮氏竹道歉,只好站起來說:「走吧,我們去馬房看看。」

時近中午的太陽升得很高,昨晚的那場滂沱大雨悄然失去蹤跡,和阮氏竹身穿同款工作服的員工進進出出,見到柯英縱會和他打一聲招呼,有人手裡牽著氣宇軒昂的馬匹往外走。

「阿淇說你有經驗,我就不多說了,一匹馬對應一間馬房,門口有名牌,別弄混淆了,它們大部分都有主人,就算主人一年兩年不來,只要他按時交錢,我們的工作就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馬房的走廊很乾淨,幾乎沒有刺鼻的氣味,淺棕色的木門關著高大金貴的馬匹,他一扇一扇地經過,搜腸刮肚地想以前和馬共處的那些日子,直到一匹矮矮的、雖胖但顯得健壯的栗色滇馬露出了正臉。

阮氏竹愣了愣,嘗試正確叫出它的名字:「bamboo?」

他叫對了,名牌上寫的正是bamboo。

可是bamboo沒有回應他。而是轉過身去喝水,渾身的毛皮鋥亮。

柯英縱的心裡逐漸浮現出一種猜測,他告訴阮氏竹這是羅邱淇不遠萬里,花下重金從越南運回來的一匹普普通通的滇馬。普通到難以跨過最矮的跨欄,後來也沒有經受過嚴苛的訓練,從青壯年便開始養老。

中午十二點,參觀完馬場,柯英縱帶阮氏竹去員工食堂吃午飯。

他們各要了一份碟頭飯,阮氏竹吃到差不多,問了柯英縱一個聽了差點噴飯的問題:「他現在是單身嗎?」

柯英縱左顧右盼,音量倒是分毫未減:「誰?你說哪個?阿淇?阿淇現在當然單身啊。」

阮氏竹先前是篤定羅邱淇單身的,但早上翻了翻柯英縱送給他的一大捆報紙,在花里胡哨的排版和標題中一眼捕捉到了自己渴知但不敢看的內容。

「我看報紙上說,他在和警務處副處長的女兒約會。」

「什麼報紙啊,別是什麼無良娛記瞎拍瞎造謠的吧,阿淇一直是單身,不信你去問他。」

阮氏竹搖頭:「我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我幫你去探探口風——」柯英縱忽然揮了揮手,「阿淇,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