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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原文及翻译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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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提着灯笼走到转角处,两个瘦高的人影冒出来,昏暗中看不清模样,只见一黑一白,吓得文竹一声尖叫,连退几步,撞在栏杆上。

“文竹?你家少爷也来了?”

刘密很是意外。他穿的其实是一件藏青色熟绢直裰,暗处看便像黑色了。

文竹听见他的声音,喘了两口气,将灯笼举高些,看清来人,道:“原来是章公子和刘公子,我家少爷在里面待了一下午了。”

晚词听见叫声,急忙走出来,看见他们两,目光在章衡面上顿了一顿,淡淡道:“你们来了,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说毕,转身便走。

刚刚还不想走,怎么这会儿又要走了?文竹疑惑地跟上她。

刘密看出她是因章衡来了才要走,也不好说什么,望着她们主仆走远,对章衡道:“你又怎么得罪她了?”

章衡莫名其妙,想了想,道:“我没得罪他,他就这个丫头脾气,说变就变,随他去罢。”

刘密心中叹息,你也知道她丫头脾气,为何想不到她就是个丫头。

转念又想钟鸣鼎食之家长大的章衡,必定以为赵小姐和他的姐妹们一样足不出户,娴静端庄,就算起过疑心,又怎么敢相信赵琴就是她。

萤火微

季朝奉被杀,宅子里又闹鬼,到了晚上,恐惧四处弥散,丫鬟们聚在一起壮胆,连男仆也不敢独自待着。晚词走到马厩附近,却见不远处有个人坐在灯下看书。怎么这里还有如此勤学的人?她走近看,是昨日替季朝奉赶车的车夫,他两鬓花白,眯着眼睛很吃力地看着手中的一本薄册。“老伯,你看的什么书?”

季朝奉被杀,宅子里又闹鬼,到了晚上,恐惧四处弥散,丫鬟们聚在一起壮胆,连男仆也不敢独自待着。

晚词走到马厩附近,却见不远处有个人坐在灯下看书。

怎么这里还有如此勤学的人?她走近看,是昨日替季朝奉赶车的车夫,他两鬓花白,眯着眼睛很吃力地看着手中的一本薄册。

“老伯,你看的什么书?”

车夫抬起头来,浑浊双目中闪过一抹警惕,笑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晚词扫了一眼,竟是刚才看过的《金光明经》,再看他身上穿的灰色布衣污迹斑斑,不是昨日那件衣服,不动声色道:“老伯,我有些口渴,能否去你房中讨杯水喝?”

车夫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倒水给她。

这屋子狭小逼仄,晚词站在门口,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床边地上的木盆里泡着一件深褐色的衣服,正是他昨日穿的。

接过水,晚词转过身去借着衣袖遮掩,都折在了地上,将空碗还给他,道了声谢离开。

章衡将晚词放在桌上的那本《金光明经》翻了一遍,笑道:“这摩罗教规矩忒多,不许教徒在圣母诞辰日,四天王诞辰日交媾,我倒奇怪,别人犯了戒,神怎么知道呢?莫非神连别人床笫间的事也偷窥?未免太下流了。”

刘密笑道:“你该去和他们的主教辩论,我看那主教也要被你辩倒。”

“这些宗教首脑大多野心勃勃,他们未必不明白这些教义何等荒诞,只是用来骗那些无知之人罢了。”

章衡正说着,晚词带着文竹去而复返。

她两腮泛红,眼中有异彩,负手而立,得意地看着二人,大有睥睨之态,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两人愣了愣,见她这样,章衡偏不接话,刘密觉得她当真像个小孩儿,忍着笑,满脸好奇道:“是谁?”

晚词剜了章衡一眼,对刘密道:“是季连海的车夫!”

刘密诧异道:“何以见得?”

晚词道:“我昨日看见他送季朝奉回来,身上穿着一件很干净的褐色衣衫,今日他却换了一件脏衣服。起初我并未在意,可是刚才我见他在看《金光明经》,便借口讨水喝,去他房中看见了他昨日穿的衣服,还有一股酒味,是季朝奉昨晚吃的高粱红!”

听到这里,章衡收起看戏似的神色,由衷为她心思之细生出几分佩服来。

季栎偷钥匙时季朝奉已经醉倒,那壶酒必然是被勒住时挣扎间打翻的,凶手身上很可能沾上了酒。而一个普通的车夫,怎么会在这样人心惶惶的夜里,安之若素地看《金光明经》?

此人不仅是个狂热的摩罗教徒,还极有可能是凶手。

刘密道:“你可有问他什么?”

晚词道:“这些都不是证据,我怕打草惊蛇,什么也没说。”

刘密点点头,沉吟片刻,道:“眼下找不着证据,我们不妨做一出戏,看看他究竟是凶手不是。”

晚词道:“做什么戏?”

刘密看着她,笑道:“不是说这里闹鬼么?我们便来一出归煞问凶。”

晚词觉得自己假扮季朝奉调戏石氏的事似乎被他知道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脸,道:“此计甚妙。”

章衡道:“那我叫人请苏主事过来看戏。”

苏主事赶到这里已近二更天了,听了他们的主意,连声称妙。他和章衡晚词躲在车夫住的那间小屋窗外,此时天上只一轮残月,风吹得人遍体生寒,附近灯也不见一盏,都被熄灭了。

晚词为了待会儿看个清楚,站在章衡前面,茅檐低小,章衡不得不低着头。就这么大点地方,两人靠得极近。黑暗中,眼睛以外的感官尤为敏锐。他身上的香气一缕缕逸散入鼻,他的呼吸在头顶如丝丝暖风,拨动发根,拂过头皮,阵阵酥麻。

晚词心猿意马,闹得厉害,身子却成了一层僵硬的壳,动也不动。章衡忽然伸手,绕过她的肩头,似要揽她入怀。她吓得心跳骤停,屏住呼吸,却听砰的一声,窗户被他一掌拍开了。冷风刮过她滚烫的脸灌入屋内,他收回手,她的心从高处坠下,落在平地,像个蹴鞠弹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