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张大吉（第6页）

“你呢？”

“我怎么？”

“你就是我的上帝！”

于曼丽说，“明少，我是你羽翼下的天使。”

明台温煦地笑着。

街灯灿烂，雪景如画。

飞雪漫天中二人互道晚安，然后踩着薄薄的积雪分道扬镳。明台刚刚走过街面，于曼丽两手做成喇叭状在对面大声喊了一句：“过年好！”

一片烟花爆竹声。

明台也学她，两手做成喇叭状，回道：“新年快乐！”

“生意兴隆！”

“财源滚滚！”

“明少吉祥！”

“天使如意！”

他们就这样隔着街，不停地、开心地、真诚地喊着祝福彼此的话，渐行渐远，直至双方都消融在茫茫雪花世界。

雪地里，有一把很大的黄色伞撑着，街灯下，一口大铁锅里热气腾腾地翻炒着栗子。棕色的栗子和无数黑乎乎的石子被一个大铁铲子来回翻动。唰、唰、唰……有节奏地把一股股栗子诱人的酥软香气飘送到小巷深处。

香气和热气勾引行人留驻，掏腰包。

明台从小巷里走出来，被温暖香甜的气息

所吸引，忽然，他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老板，称半斤吧。”

“小姐，半斤也要一块六角的。不如你买一斤，我收你三块钱。”

小贩说。

明台走过去，和那女子肩并肩，说：“来一斤，我请客。”

程锦云一回眸，看见明台，她有些惊异，不仅惊异，明台感觉是一种藏在惊异里的惊喜。

“小……”

程锦云没有叫他小野君，而是称呼他“筱先生”

。

“惠小姐。”

明台回称了一句。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碰面了。”

程锦云表现得很大方，仪态端庄。

“是啊，我和你还真的很有缘。”

明台无意中吐出一句真心话，想收回又已经迟了一步，他的手轻轻蜷起来，搁在双唇上，假装咳嗽，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窥她。

“真的很有缘。”

这一句很淡却很悦耳。程锦云不但不介意，反而有意无意地重复着他的话。

明台很难得地一下子变成个腼腆的大男孩。

他从她的眼里蓦然看到一种久违的亲和美好，看到了双方奇妙的缘分，看到了相逢的亲切。

程锦云面色红润，敏锐的双眼不留痕迹地扫过明台的眼底，却也了了分明。

小贩知道二人认识，用一个纸袋装了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递给程锦云，明台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钱的法币。

“谢谢。”

程锦云说。

“为美丽的小姐付账，是缘分也是荣幸。”

明台明显在讨好。

程锦云却

认为他很可爱。

她在街灯下，把手伸进热乎乎的纸袋，摸出一颗栗子来，用指甲掐了皮，剥壳除膜，轻轻地掠取了柔腻香甜的栗子肉，托在柔柔如玉的掌心，递给明台。

明台有些陶醉于她剥壳的动作，满溢着幽甜的小情趣。

他们并肩走起来，步子很慢，拖着月光的清辉，带着满鞋底的碎雪，吃着香甜的栗子，心境清澈，竟如流冰春水。

“今天是除夕，你不回家吗？”

程锦云主动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