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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春水双檐影百叶莲花七里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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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蠟燭燒著,他並未滅掉,蠟油一點一滴地滑落,程涉川不著邊際地想,時日久了,這盛放著蠟燭的燭盞想來也會被水滴石穿吧。便如她和他的感情一般。

她說他是個極好的人,又說他們兩情相悅,他心裡歡喜,心就像朵雲在天上漂浮著,可又不踏實。何時才能成婚呢,大概只有成婚了才能好些吧。

李軻的話又在他耳邊縈繞,若當真有一個少年郎在她年幼時相伴於她左右,不知她又是否會動心呢。這全然是沒來由的猜測,更是無法驗證的,他卻被李軻的這無心之言刺激得氣悶,他輕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手上團團黑霧溢出,像是要去別處。程涉川凝眉盯著,雙目沉沉,到底是克制住了,黑霧消散,隱進血管里,手垂下。

半晌,程涉川驀地起身,隨手拿過外袍披上,屋門被推開,人已是不見了身影。

林九樾剛回房,林母方才拉著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兩人說著各自的從前,說著嶺南的風俗,兜兜轉轉又說起程涉川,後頭大抵就大抵都是在談論程涉川了。

這人當真是如影隨形,分明現下里不在一處,身邊人也要談起,林九樾暗笑著嘆氣。

正想著,忽聽到窗上一聲輕響,林九樾訝然,她小心往窗口踱步過去,開了一條縫隙,窗外便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

林九樾驚嘆,這會兒都快夜深了,他怎得來了。

窗戶被拉開了大半,一個人影躍進來,他身上只著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目下里仍是在冬日,冬夜裡寒涼,他也太不注意自個兒的身體了。林九樾皺眉,又看他耳垂凍得通紅,心裡更是隱隱有些心疼。

這樣大的人了,平日裡分明是個穩重的,怎今夜裡這般跳脫,跳脫到不顧自己的身體,林九樾蹙眉,問道,「做了梁上君子還不夠,竟還要入室搶劫了嗎?」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實在是不好,林九樾又拿了一旁的毯子給他,緩了一口氣,問,「冷不冷?」

程涉川目光灼灼,輕聲道,「你別生氣,不冷。只是來看看你。」

第54章

白日裡不是才見過嗎?

林九樾想問他,又覺自己這般實在是太過不解風情了一些,依著他的性子定會不依不饒,更何況在他的注視下,因著他坦蕩直白的話語,她心內竟也有了不知名的隱隱的熱意。讓她不忍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於是,她只得輕輕嗯了一聲。

程涉川也不以為意,他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頗有些委屈地控訴道,「李軻說,從前你身邊若是有了旁的少年郎,便再也沒我的事了,你說是不是?」

林九樾一愣神,不知他怎得跳到了這樣的話題,那位李副將也是,怎得說這樣的話,她不禁頭疼,這些時日來,她也算是習慣了程涉川時不時的小孩子氣,大多時候是可愛的,偶爾確實是難以應付的。這會兒便是有些難以應付了,林九樾沒什麼底氣地反駁道,「怎麼會。」

程涉川收起了笑,靜靜看了她半晌,林九樾在他沉沉的目光里正要投降湊些什麼好聽的話來哄他,聽他似是不甘心地淡淡道,「就知道。白日裡還說我是個極好的,轉眼陪在你身旁的人人都是極好的了。」

林九樾無奈,又反問他,「這本就是說不準的事。你我本就是日久才生了情愫啊。難道在你身旁的是旁人不是我,你不會也動了心嗎?」

程涉川不喜不怒地瞥了她一眼,「你以為我誰都可以?」

林九樾暗笑,她應道,「那我自然也不是誰都可以。」

說通了心意,甚而訂婚在即,成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那麼男女之間也沒有那麼多避忌了。

雖然這樣深的夜裡,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總是怪怪的。

可有什麼要緊呢,反正個中的滋味只有他們自己在意。

程涉川試探著伸出手,緩緩地擁住了她,林九樾一怔,倒是不妨他做出了這般的舉動,身子一僵,隨後便放鬆下來,由著他動作。他並未逾越,只是半擁著她,推著她到窗前,而後林九樾的肩膀一沉,他的頭半靠在了她的肩上,有熱氣拂過她的脖頸,林九樾笑著要推開他,他不允,兩人幾番推搡,到底是由著他。

窗外清風徐來,明月高懸,月光仁慈地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他低聲道,「真擔心是假的,像夢一樣。」

他總是這般患得患失,林九樾已是習慣了。

她不忍心,想要寬慰他,又不知要說什麼,好在他似是也並不要她的回答。

轉而又聽他很是霸道地問她,「你那位族兄可有來叨擾你?」

這算是什麼叨擾。

林九樾早發現他在感情里的蠻橫和不講道理,他自己可為了李軻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便深夜來她屋裡要她保證,旁人是連同他正常說話也是叨擾的,哪有這樣的道理啊。好在他還算是克制,不過是偶爾發作一番,否則哪有人受得了啊。

林九樾為自己的族兄正名,教導他,「你莫要對他太有偏見。這些年多虧了他幫襯,阿父阿母才能少了許多災禍,他是個心善的,下回不許再對人家甩臉色。」

程涉川不服,卻也沒辦法,這林暮山確實對林家有大恩,他再說下去,阿樾怕是會不高興,只是還是有些不高興道,「你總叫人家族兄,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做了你的兄長嗎?你怎得不叫我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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