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纨绔(第1页)
半天不见薛蟠回来,薛宝儿心里着急身上越不好了,连喝几杯茶也不管用,只好道“香菱,推我去净房泡泡水吧。”
莺儿出去报信去,内室除了薛宝儿只有英莲,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娘是在叫奴婢吗”
到底是拐子专门训练过的,香菱很快适应了丫鬟这个角色。
薛宝儿啊了一声,朝她眨眨眼“刚给你想了个名字,喜欢吗你要是有更好的,叫从前的名字也是一样。”
“没有更好的了,奴婢从前叫六儿,因为奴婢是第六个被拐回来的。”
香菱感激地望着薛宝儿,“姑娘取的名儿很好听,奴婢以后就叫香菱了。”
香菱初来乍到也不慌,学着莺儿的样子出门叫婆子抱起薛宝儿去了净房。
来到净房,香菱先一步走到浴桶边上试水温,伸手一摸竟然是冷的,忙问当值的小丫鬟“怎么不用热水”
小丫鬟奇怪地望着她“姐姐新来的咱们姑娘从来不用热水沐浴。”
香菱“”
这也奇了
薛宝儿摆摆手让那小丫鬟退下才道“我去年病了一场,自此离不得水,也沾不得热,茶水、饭菜、浴汤都要冷的。”
香菱低眉顺眼应是“奴婢记下了。”
等泡完冷水回到内室,见薛蟠正坐在炕桌旁边喝茶,左手端茶杯,整条右臂连同手都缩在袖管里。
见薛宝儿被仆妇抱回来,薛蟠赶紧走过去要抱她,却被薛宝儿抓住手臂“哥哥伤在哪里”
薛蟠让她抓着右臂,弯腰将人稳稳接了过来,稳稳放在美人榻上才道“被咬了一口,没甚大碍。”
说着就要将手臂抽回来,薛宝儿哪里肯放,撸起袖子一看眼圈就红了。
“伤口这样深,都出血了,怎说不碍事”
薛宝儿赶紧吩咐莺儿拿伤药。
在古代破伤风处理不好会死人的。
薛蟠问香菱要了帕子给薛宝儿擦眼泪“刚泡过水,又哭,过一会儿还得泡,何苦来”
“爹爹没了,宝儿只有妈和哥哥。”
薛宝儿小心翼翼给薛蟠敷伤药,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要是哥哥再有个好歹”
薛蟠心疼死了,顶着一脑门子的汗赌咒誓,今后做事再不鲁莽。
薛宝儿哭得真情实感,人都说薛蟠纨绔败家,可他对家人是真的好,尤其对自己更是宠上了天去。
这样的好哥哥,天上地下再难寻到一个。
等处理完伤口,薛宝儿才止住眼泪“哥哥,冯家的事如何了局”
薛蟠倒了杯凉茶水递给她,恨恨道“冯渊该死,给脸不要脸疯狗似的咬人,依我就该原地打死”
“哥哥”
薛蟠连忙改口“我就这么想一下。你放心冯渊没死,二叔让人把他押到官府去了。”
“说来也巧,小厮们刚举板子要打,二叔带着二弟忽然过来了。”
薛蟠心里有点后怕,“二叔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满嘴酸文大道理,看见他我就想跑。”
“如今拐子已死,死无对证,冯渊闹事在先,伤人在后,已被收押,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出不来了。”
薛蟠长出一口气“幸亏你让莺儿去找我,不然二叔还不知道要啰嗦到什么时候,我现在脑袋里还嗡嗡嗡的呢”
冯渊的事交给族人料理,接下来几日薛家长房都在忙着收拾箱笼,月底启程往神都去了。
车队走官道,一路无事,到达神都时正赶上傍晚关城门,薛家一行人只好投到城郊客栈暂住。
薛家不差钱,薛蟠豪爽包下城郊最大一家客栈,共有四间上房,一间薛母住,一间他自己住,另外两间留给薛宝儿当做卧房和浴房,其余房间让管事按等级分给跟来的仆从居住。
等安顿下来已经是掌灯时分,薛宝儿感觉浑身无力,一阵热一阵干,只好躲在浴房泡冷水,不知过了多久冷水变温,温水变热。
神都在北,自然比不得江南水乡空气湿润,薛宝儿早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还是难受得紧。
“莺儿,换水。”
她虚弱地唤了一声。
美人鱼较人类育晚,九岁的薛宝儿看上去仍是七岁时穿来的模样,身量未增高一寸。
早有健壮的仆妇走过来横抱起薛宝儿,将她轻轻放入另一个半人高的浴桶里面。初秋寒意逼人,仆妇的手臂沾到冷水都是一个哆嗦,而娇花似的姑娘全身浸在浴桶里却一声不吭。
薛宝儿闭着眼,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瓷白的脸蛋因体热染上了淡淡樱粉,红唇紧抿,手指扣着浴桶边缘微微白,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在冷水下若隐若现,锁骨窝比平时更深。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骏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有人拍门,动作粗鲁声音很大,引得周围人家狗吠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