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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辩是非节节失利工心计高深难测(第2页)

江宝嫦又道:“若是花钱能买来清净,臣妇也就忍了,可婆母变本加厉,趁着相公离京办差的机会,命臣妇抄写佛经,为她祈福求子。臣妇日夜抄经,不敢懈怠,到昨日已经攒了两大箱,累得手上全是茧子,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想求子,好不知羞,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端yan公主和江宝嫦一唱一和,把尚氏的脸面踩在脚下。

尚氏尚未从夏莲倒戈的打击中回神,又挨了这么一通羞辱,下意识向陆景铭求助,迎来的却是他厌弃的目光。

贵妃娘娘在帘后开口:“端yan,不得放肆。”

她问江宝嫦道:“你说的‘偷盗嫁妆’,又是怎么回事?”

江宝嫦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妇今日由于身子不适,没有前往佛堂抄经,正睡得昏昏沉沉,没想到二弟竟然带着十几个汉子潜入库房,把臣妇的五十箱嫁妆搬到他的院子里,砸开铜锁,将金元宝换成他早就准备好的青砖,又鬼鬼祟祟地抬了回来。”

“奴仆们撞破此事,将他们堵在院子里,因着二弟是主子,并不敢动手,却被恼羞成怒的二弟下令毒打。臣妇眼看事态控制不住,生怕稀里糊涂地丧命侯府,万不得已之下,只能进g0ng求陛下和娘娘做主。”

陆恒听清江宝嫦的话,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她还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那五十箱“金元宝”

的真相。

她费尽心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到底想要什么?

跪在后面的陆珲大叫道:“明明是你说丧门星总盯着你的嫁妆,担心他明抢,让我帮你保管,如今怎么都赖到我头上?那些箱子里装的本来就是砖头,我发现不对劲,原封不动地抬了回去,却被那些刁奴拦住拳脚相加,实在没办法才动的手!”

“臣妇早知道昌平侯府不是讲理的地方。”

江宝嫦美目含泪,双肩颤抖,似乎在竭力克制内心的悲愤,“依着婆母和二弟的说法,臣妇把父母留下来的遗物、舅母jg心准备的添妆和公主赏赐的宝物y塞给婆母,处处提防自己的相公,反将身家x命交托给并不熟悉的二弟……”

“不,臣妇说错了……”

她惨笑出声,泪水涟涟而下,“那五十只箱子里装的并不是臣妇的身家x命,而是随处可见的砖石,全部加起来也不值多少银子。臣妇带着五十箱砖头从越州千里迢迢来到汴京投亲,又带着砖头嫁进侯府,设计赖到二弟头上。就连二弟院子里堆成小山的青砖,也是臣妇提前安排好的……”

“臣妇真是居心险恶,神通广大啊。”

她举目四顾,将举子们低声议论的情景尽收眼底,接着望向高台上端坐的帝王,“敢问陛下,这样的说辞,能够服众吗?”

“可这就是真的呀!”

陆珲梗着脖子叫了一声,起身往江宝嫦的方向扑去,“贱人,你g引我在先,陷害我在后,真当世上没有王法吗?”

闻言,陆恒脸se森寒,瞬间暴起,揪住陆珲的衣襟,一拳将他抡翻在地。

“你骂谁贱人?说谁g引你?”

陆恒骑在弟弟身上,每说一句话,便朝白皙俊美的脸上狠揍一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x,她看得上你?”

陆恒用了十成的力道,不过下,陆珲的脸上便像开了酱油铺,鲜血、眼泪和鼻涕糊得到处都是,嘴里哀嚎不断。

他背对着众人,袒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绯se的官服碎成破布,被w血染红的里衣破开一个大口子,动作牵扯伤口,大颗大颗的血珠顺着流畅的线条往下滚。

尚氏见多了陆恒唯唯诺诺的样子,头一次看到他发怒,吓得呆坐在地。

她突然意识到——真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更愿意相信哪种说法。

江宝嫦的所作所为过于匪夷所思,就算她磨破嘴皮子,甚至把心剖出来,也没人会信。

“住手,快住手……”

尚氏眼看着陆珲被陆恒打得有出气没进气,终于反应过来,sisi抓住陆景铭的手臂,“侯爷,您快拦住他啊!珲儿要被他打si了!”

“孽子,你竟敢在御前放肆?”

陆景铭y着脸走上前,伸掌击向陆恒并未设防的后背。

他是习武之人,这一掌用尽全力,毫不留情,竟是要直接震碎陆恒的心脉。

这时,江宝嫦站起身,凄然笑道:“你们贪得无厌,颠倒黑白,如今y谋败露,还想玷w我的名声。我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商贾之nv,也有勇气以si证明清白!”

说着,她竟低头朝着角落的蟠龙金柱撞了过去。

“宝嫦!”

陆恒闻声回头,被这一幕唬得魂飞魄散,想要飞身相救,哪里还来得及?

陆景铭也为江宝嫦的刚烈而心惊,卸去掌心力道,暗暗嘀咕起来——难道她方才所说全是真的吗?尚氏真的背着他做了这么多蠢事?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江宝嫦前方不远处的端yan公主一把搂住她的腰,二人在地上连打几个滚,堪堪停住。

“宝嫦姐姐,哪有拿自己的x命置气的?”

端yan公主扶起满脸泪痕的江宝嫦,让她靠坐在金柱上,用力摇晃她的身子,“莫说我们都不相信你和他有染,就算他当真对你图谋不轨,si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他!”

陆恒惊魂未定,大步走到江宝嫦身边,单膝跪地,想要帮她擦泪,看看手上的血,又强行忍住。

“是不是……是不是他趁我不在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江宝嫦,下意识为她找借口。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江宝嫦不堪受辱,假意顺从,哄着陆珲把那五十箱青砖抬过去,借机进g0ng告御状。

可她难道没想过,假的很难变成真的吗?尚氏是何等争强好胜的人,怎么可能接下这盆脏水,认下一百万两银子的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