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婆罗门引不见天(第1页)
一个幽暗的房间里,点着寥寥无几的蜡烛,蜡烛的光照亮了屏风里主人的侧脸,清秀却不失儒雅,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子飞扬的神采。长一泻而下,衣着华贵,却像是笼中的金丝雀一样。
屏风前煮好了一壶清茶,似乎在等着良人到来。
「主公,人带来了。」
窑祁她们四个推推搡搡地走了进来。
窑祁双手握拳,眼前的黑暗使她高度紧张,窑祁低着头,妄图用听力来判断现在的环境。
「你眼睛怎么了?」何卿职业病犯了,端详着窑祁的眼睛。
「瞎了。」窑祁有点自暴自弃地说着。
「你别骗我。」她在窑祁眼前挥了挥手,窑祁没有任何反应。
「真的瞎了。领你别瞪我啊,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夕羌月白了何卿一眼。
「没想到我设计的机关抓住了这么大的猎物,鄙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屏风后传出了磁性又爽朗的声音。
「那些虫子就是你养的啊?喜欢用虫子设置机关,不愧是传说中的婆罗门引不见天。」
何卿对这屏风后的人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
「我们也算半个同行了,交个朋友,你放我们走吧,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耽误不得。」
「婆罗门引不见天是什么?」窑祁好奇地问道,这名讳倒是挺新奇的。
「你刚来当然不知道,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段话,婆罗门引不见天,下毒眨眼间,无常索命仙。用毒的方面江湖排名第二。」何卿满脸的骄傲。
「那第一的是谁?」
「你眼前的我。」何卿得意地笑。
「我眼瞎了。」这百灵鸟真聒噪。
「哼。」何卿撇了撇嘴,捶了曲游春一拳,「笑什么笑。」
「你们有任务关我什么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自己闯入我的地盘,还杀了我这么多宠物,我要你们给我的宠物陪葬,拉下去,明日行刑。」
「你也太小气了吧,谁知道废弃茶楼是你的地盘,明明就是你设的陷阱,还倒打一耙怪我们。」曲先生急得想冲上去,结果被下人拉走。
「走一步算一步。」何卿拦住曲先生,安慰道。
「走。」下人推搡着她们,向地牢走去。
「冷眼霜意人未还,心留卿身亦情绝。何意何意,曲终人散心游春。来,喝酒。」索命仙高唱着,屏风前的茶已烧干,就像人心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冷清的地牢,孤寂的心独自苟延残喘着。沉重的呼吸,是生人的愚昧,还是往生者后悔地嚎叫。黑暗的双眼,失去了光的指引,迷茫无助地在摸索着前方的道路。
「哎,这回终于可以休息了。」何卿伸了伸懒腰整理着草席,「阿祁倒是先睡下了。」
「我没有。」窑祁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可能就这么瞎了。」
「不会的,我保护你。」夕羌月想安慰窑祁,被她一手拍开。
「什么保护我,自从你把我领回来,我哪次不是被你害得受伤的,嘴里说着保护我,你抢那把银枪的时候下手倒是挺狠的。我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害我,我看你就是我命里的扫把星,我跟你就没好日子过,这回眼瞎了,你满意了吗?别碰我,嫌你晦气。何卿,我跟你一起睡。」憋了太久,窑祁把肚子里的怨气全给他吐了出来,血气涌上心头,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她吞了下去。
窑祁抱着何卿躺下,何卿看到了窑祁嘴角流出的血渍,「你嘴角有血,是上火了吗?」窑祁给了她一闷拳,何卿反应过来,说道:「哦,是急火攻心。别气了,不值得。他也不是故意的。」
窑祁擦了一下嘴角,血留在了手背上。
「你的眼睛还能救,索命仙肯定有解药。」何卿在窑祁耳边说着悄悄话。
「你为什么不能治?」窑祁疑惑,「你不是排名第一吗?」
「我是排名第一啊,不过我是个大夫,不经常用毒,解药也不会准备得那么齐全,所以你还得找索命仙求解药。」何卿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他都想要我们的命了,怎么会给我解药?」窑祁红了眼眶,一层莹莹薄雾蒙住了瞳孔。
「他其实跟我们开玩笑呢,一个家族都是研究毒物的,就那些小虫子,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你怎么这么了解?」窑祁忍不住好奇道。
「我不想说。」何卿想翻身背对。
「你看我这么惨,你就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吧,我们俩之间谁跟谁?」窑祁拉了拉她的衣袖撒娇道。
「陈年旧事了,其实那个索命仙本名姓于叫于飞乐,他爹叫于中好,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爹被仇家所杀,他娘叫无愁可解醉花荫,所以后来随母姓改名叫醉公子,这用毒的技术还是从她娘这传到他手里的,最后他娘因为他爹的缘故,退隐去了。」何卿娓娓道来。
「我是想问你和他的关系,你介绍他家户口干什么?」窑祁轻笑。
「我……我跟他……有娃娃亲,不过我不喜欢他,他爹死了,娃娃亲也不作数了。」何卿撇了撇嘴,「说完了,休息吧。」
「谢谢。」窑祁靠着何卿的背,慢慢进入了梦乡。
「窑祁……」夕羌月看着窑祁的背影。
「大人,别担心,祭司她心里有数。」曲游春相信窑祁,就像他相信何卿一样。
「我害了她。」夕羌月想着窑祁说的话,确实从窑祁来到这异界,就再也没有安生的日子了。
「大人,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努力了,祭司大人自有分寸。」曲游春拍了拍夕羌月的肩,安慰道。
「你太信任她了。」夕羌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