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4页)
小儿子的野心她知道的,甚至在暗中默默支持。可是薄姬还活着,丈夫的心眼不偏不倚地只遗传给了大儿子,她这个当阿母的也无计可施,总不能冒着跟婆婆长子决裂的代价,拖着窦家一起去死吧!
更烦的是,太子刘瑞把先帝和刘启的精明学了个十成十,而梁王又年轻力壮。
等刘启过失,她这个糟老婆子两腿一蹬后,刘瑞这个当侄子的面对几年都难得一见的叔叔可不会手下留情。
“母后,太皇太后怎么没来。”
刘启让宦官令请前来哭诉的博士们下去整理下仪容,顺势问道。
“太皇太后精神不济,所以让孤和皇后过来,说是皇帝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是支持的。”
窦太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冷笑。
薄家的废物也就是去凑了个热闹,喊道薄姬那儿都无济于事。可是想到自己的外孙和窦家子弟,她又烦得眉头蹙起,浑身散出不悦的气息。
一旁的刘启喝着温茶,察觉到窦太后的不悦后弯了弯嘴角,笑容在茶水入喉时消散开来。
各大学派的山头接到进宫的消息时心头一颤,知道是最后的重头戏来了,于是都做足准备地登上了进宫的马车。
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同时也为了杀鸡儆猴,刘启不仅请了声音最大的儒法黄老家,还把墨农杂兵这类比较偏门的小众学派也一并请来了。不过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当个气氛组,然后看看能不能挖挖大学派的墙角。
毕竟学派这么一闹,皇帝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得敲打一二。
更何况现在坐着的还不是个好说话的皇帝。
各大学派的山头们入宫行礼时也是诠释了什么叫亲疏远近,泾渭分明。
儒家的山头们孤零零地站成一团,分明是被挤兑的模样,可是他们脸上写着“不服”
二字。
至于黄老家和法家也是保持一定距离。不过因为名家并入法家,杂家跟黄老家走的很近的缘故,反倒衬得墨家与农家像个抱团取暖的吃瓜群众,倒是让刘启觉得因祸得福,借此摸出诸子百家的人际现状。
刘瑞来后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好,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上座的刘启便直入主题道:“名头是你起的,事是你办的。如今闹成这副德行,你也得给个说法吧!”
此话一出,别说是窦太后震惊了,就连闹事的百家都慌的一批。
不是啊!陛下。
咱们只是想打打儒家,维护自己的核心利益,并不想跟太子闹得不死不休啊!
而在皇帝的威压下,上榜的学生们更是吞了口口水,生怕太子掀桌子地表示重头再来,直接废了他们的共鸣。更怕太子承认科举有人作弊,导致他们也得背上疑似作弊的冤屈。
宁成见状,下意识地看了眼张汤,只见他神色如常,仿佛跟大殿里一切都毫无关系,假装自己只是宣室殿里的青铜器,冰冷地彰示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不知为何,瞧着张汤的样子,宁成反而松了口气,随即看着太子的背影,期待他能说出什么维护的话。
刘瑞也不含糊,说了句“是儿子思虑不周”
后直截了当道:“既然各方都怀疑有人科举造假,那就公开试卷吧!”
说罢也不等底下的各派山头,勋贵外戚们作出回应,那副和刘启如出一辙的似笑非笑里透露出森森的冷意:“身正不怕影子斜,上榜的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了。”
“善泳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
刘瑞阴阳怪气道:“不就是丢脸吗?早在你们闹到廷尉关了批学生时,孤和考官们的脸就已经丢尽了,所以赶紧公开吧!”
刘瑞的声音给了儒家一丝抗争的底气,反观黄老家和法家的山头们脸上闪过一丝丝的僵硬。
申培见状,也是趁热打铁道:“太子说得不错,既然有人提出质疑,那么公开试卷是最佳选择。”
说罢,公羊派的嫡系子弟公羊寿也上前拜道:“太子和主考官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公布真相。只是那些鼠辈做派的无能者们,怕是不敢如太子这般坦坦荡荡。”
太子詹事窦婴虽然支持刘瑞,可是想到自己的人里多爱黄老,而且还有不成器的进宫去找窦太后走后门,所以也就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