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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造地设的一对下一句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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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真的下定决心卖掉?”

郝娟声音严肃极了,似乎刻意在给她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你不出声,我当你是默认了。”

纪绒绒捏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缩,杨律师过她这关前肯定知会她妈妈了,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同一个办公桌前讨论办理过户手续的事宜。

纪绒绒找个路边猛然停下车,冷静几分钟。

从最初搬进新家的兴奋期望,到三年里与叶灏丞生活上一点一滴的磨合,到季月回国后她独自守在阳台上等待他时的焦急,再到叶灏丞搬出去后,她面对整幢空荡荡房子而留下绝望的泪……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个遍。

她的柔软和卑微,狼狈和沮丧,都留在了那里。

离开了叶灏丞的纪绒绒,才是高傲不可侵犯的女王,也许只有卖掉曾经令她痴迷的城堡,她方能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把后视镜掰过来,纪绒绒从手包里拿出棉签擦了擦眼角微晕的眼影,擦着擦着,眼泪便晕湿了整只棉花头,她干脆把东西全丢到了副驾驶,只挑手机留下,拨通郝娟的电话:“妈……”

郝娟无不心疼:“妈妈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你……算了,绒绒,要不再缓一阵子吧。”

纪绒绒:“不。妈,房子的事麻烦你们了,以后你们全权做主吧,那里面……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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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中午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夕阳美满基金会的办公室等叶灏丞,作为基金会的副理事,他的工作所琐碎而繁杂,另一边又在总行的投资银行做分析师,一个人分成好几份也不够他忙。

带着点抱怨的小情绪,季月恹恹地坐进叶灏丞的椅子里,一转身,竟在办公桌发现一封信,是银行信贷部寄来的,署名清清楚楚写着叶灏丞收。

他自己不就在银行上班?为什么寄到基金会?难道是基金会……

季月刚想到这里,闲着无聊,将信封拆开一个小口,反正他早晚要拆的……此时叶灏丞不期然出现在门口,而且脸色极其糟糕!

他阔步进来,目标显然是她手里的这封信,手一挥,蛮力地夺回:“我说过,你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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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当场吓呆了,接下来是不可置信和难堪、茫然……

四年前的叶灏丞对她呵护备至,极致宠爱,每次闹别扭先道歉的一定是他,甚至在她歇斯底里地向他宣布要出国时,他都没有反对,更没有发脾气。

季月记得那晚大雪纷飞,她拖着行李箱从家里赌气逃了出来,事情的起因,她已忘记,总之话题绕到了她的亡母,季月推了继妹一下,继母还了她一个巴掌,她给父亲打电话哭诉,那边却觥筹交错,举杯畅饮。

季月无处可去,唯有找叶灏丞。她整个人被伤痛淹没,哭了一整晚,最后向天起誓必须离开他们,叶灏丞静静陪着,目光幽长深沉。

她说:“灏丞……和我一起出国吧。”

她明知道机会甚微,叶灏丞还有奶奶要照顾,无论是亲情、责任、自尊心,还是现实的经济条件,他根本不可能跟她走。

季月通过留学中介,手续很快办好,最后的几晚,素来淡然强大的叶灏丞几乎放下尊严,挽留她,为她泪湿眼眶,为她酩酊大醉,在浓烈的酒气中问她:“你可以不走吗?为了我……为了我……”

季月的心弦颤动,但最终坚定的决心战胜了情感,她摸着他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灏丞,你等我好吗?三年,最多三年,我会回来的……”

叶灏丞攥紧她的手,死死地攥着,瘫倒在桌旁。

他喃喃说:“没有你,我根本不愿意去设想将来,我只希望你现在留下……”

当然,季月没有留下。到了西雅图,她按部就班从语言班读起,和不同肤色的人群做朋友,适应陌生的国度,呼吸自由和梦想的空气,可她的身边,再没有出现过如叶灏丞一般的男人,那样深爱她、视她为全部的男人……

季月眨了眨空洞的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灏丞将信安放进外套的衣兜里,才说:“你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季月委屈:“我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是你把我惊到了,喜却没有。”

叶灏丞蓦然看向她,片刻又收回目光,收拾办公桌上的其他文件,似有不自在。

季月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不能再一次放弃叶灏丞,不管夺回他的过程有多艰苦,不管纪绒绒进入他的生活有多深。

她绽开笑,走到叶灏丞身侧,如从前般狎昵:“我还没有吃饭,肚子好饿,你先别忙了,一起吃顿饭行吗?”

叶灏丞:“我吃过了,在食堂吃的,下午两点半还要去分行做培训。”

季月抬起上次被奶奶咬伤的手,让他看:“好,我不吃了,但是你必须和我一起去换药!你也该换了呀,不能因为伤小就不当回事。记不记得大一的时候我们两个第一次去酒吧,你为了我跟人家打架,手臂扎了一块碎玻璃,让你包扎,你随随便便贴块创口贴,让你打针,你偏不打。后来伤口感染高烧一个星期,吓死我了!幸好到头来没事……”

叶灏丞忙碌的双手终于停下,神色微动:“其实,我一早起来就去诊所换完药了。”

季月愣了愣,忽然有些无地自容,好像她刚刚绘声绘色所描述的刻骨铭心的回忆,在他现在看来并没那么重要。

叶灏丞一板一眼地解释:“我今天会很忙,所以才没有……我打电话让小夏带你去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