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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第1页)

两人下午仍是各做各的,楼远钧批奏章批得熟练,结束得还比江从鱼早一些。

他也不扰着江从鱼,只挪到旁边看江从鱼补功课,不时还给江从鱼解答点课业上的疑问。

江从鱼本就是极聪明的,只是过去他老师怕他的存在被人现,一时拘着他不让他离开本县,这才叫他在见识上差了那么一截。

好在江从鱼他从小有名师在侧,又爱广交朋友,真论博闻广识可以说同龄人里没几个比得过他。到京师后他不仅师友更多了,读的书也多了,最初差的那么一截自然也已经补上。

短短半年过去,他已不是那个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的土包子了。

楼远钧几乎每旬都会去看他,替他解答课业上的疑问,自然是最了解江从鱼成长得有多快的人。

他哄着江从鱼来帮他批奏折并不是昏了头把江山社稷当儿戏,而是知道江从鱼真的有极高的天资,日后的成就不会比他父亲江清泓差。

江清泓生于朝政最昏暗的时期,又死于还未来得及施展抱负的壮年,他的许多设想都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

而江从鱼虽不能说生在最好的时候,但江从鱼有他在,他是他的恋人,也是执掌天下权柄的帝王,只要江从鱼想去做,他就会是江从鱼的后盾。

他们必然不会步前人的后尘。

楼远钧教得太认真也太有耐心,一时间让江从鱼感觉他们又回到了捅破那层窗纸之前——

那时候的楼远钧横看竖看都像个正人君子,叫他时常惭愧自己居然会对这样好的兄长生出别样的想法来。

当然,到了晚上楼远钧又原形毕露,堂堂一国之君非说要给他当牛做马。

这人当牛做马的表现就是不知疲倦地卖力耕耘,时不时还要抱起他到处走,问他想去哪儿。

他若是不答,楼远钧就换着地儿问他喜不喜欢这个椅子、喜不喜欢那个窗台。

最过分的是,他说喜欢哪里,楼远钧要在上头与他厮磨许久;他说不喜欢哪里,这家伙也要停下来教他领略这地方的妙处,仿佛非要哄他喜欢上不可。

还说这是他这个牛马应当做的。

江从鱼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当牛做马”

这个词了。

他到底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就是闲着没事欺负欺负他表弟吗?这家伙记了一整天不说,晚上还要这样身体力行地告诉他瞎开玩笑的后果。

等到楼远钧终于消停下来,江从鱼都被他折腾得昏昏欲睡了。

楼远钧看着怀里人半合着眼的困顿模样,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点过分了。

他没有交到过可以自在相处的朋友,从没像江从鱼这样和人打打闹闹、亲密无间,所以看着江从鱼与别人那样玩闹,心里的嫉意便肆意滋长。

他比江从鱼年长三岁,应当更成熟、更稳重才是,哪能整日为了这点小事拈酸吃醋?偏偏他就是会在意,就是想在江从鱼身上留

下更多属于自己的印记,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是一对儿。

楼远钧俯亲了亲江从鱼的额头。

江从鱼感受到楼远钧落下来的轻吻,迷迷糊糊地贴过去用脸在楼远钧脖颈间蹭了蹭,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明儿我们能多留半天去猎场玩吗?”

明天是休沐日,朝臣们从今天下午起就已经陆陆续续回京师去。

至于楼远钧什么时候走,这倒是不用和旁人商量,只要后天能按时早朝就行了。

楼远钧问:“昨天还没玩够吗?”

江从鱼道:“我想跟你一起去,最好再叫上何子言和秦溯他们,人多热闹些。”

他有什么想法都是直接往外说的,对上楼远钧也不例外,“我昨天一直在想,要是你也能一起来就好了。你一年才来这边一两次,结果没射两箭就去看台上坐着,多没意思。”

楼远钧微顿。

一年来一两次都是多了,他没亲政前从来没来过这处行宫,更没举办过什么秋猎。

昨天他在看台上想着江从鱼的时候,在猎场里的江从鱼也一直想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