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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頂個屁!」周衛國聞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唾沫星子亂飛,「你信不信咱們如果現在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都督,他會直接把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幹掉?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假如犧牲他的兒子可以幫他換來聖人恩寵,他會毫不猶豫推兒子上戰場送死!」
跟在張牧川身旁的高陽一聽這話,忽然來了八卦的興致,眨了眨眼睛道,「哎哎,莫非坊間流傳黨仁弘有兩個兒子犧牲在戰場上是真的?可戶籍上他只有黨敬元這一個兒子啊,難道是負責登記的官吏遺漏了?」
不等周衛國開口,張牧川壓低聲音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人說那兩個兒子身世很不體面,上不了党家族譜,估計後世史官也不會將其寫進去……」
高陽歪了歪腦袋,問道,「有多不體面?是婢生子,還是奸生子?」
周衛國咳了兩聲,沒好氣地瞥了張牧川和高陽兩人一眼,冷冷道,「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閒扯,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你們知道一個瘋狂的突厥狼衛可以在僰道縣鬧出多大的禍事嗎?你們知道二十個時辰內不把消息送去長安會有什麼後果嗎?三省的相公們不會管消息是何日發出的,只會看消息何時到達長安,事後才送到與知情不報並無區別!」
張牧川癟了癟嘴,「無所謂啊,反正我就一顆腦袋,明日若是破不了碧青坊的案子,都督還是要殺我……這一顆腦袋總不能被砍兩遍吧?」
周衛國登時一愣,他居然忘記了這茬兒,這才明白張牧川為什麼要當著眾多府兵的面兒說出兩個難題,原來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想要讓張牧川幫忙一起處理這兩個難題,周衛國就必須把碧青坊案子的砍頭期限延後,至少也要推遲到二十個時辰以後,否則他就只能苦哈哈地一個人憂愁解決之道,成功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一半以上,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算上張牧川身邊那個眉清目秀的僕從,他們這兒剛好湊夠三個人,或許真能如諸葛武侯那般創造奇蹟。
一念及此,周衛國大有深意地看了看張牧川,冷笑道,「你這小子藏得夠深的啊!」
張牧川摳了摳鼻子,斜瞥著那些直到現在還未曾收刀的府兵,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其實關於碧青坊的案子,我已經有了眉目,但還需去走訪調查一番,我並無一氣化三清的神妙道術,無法同時處理三件迫在眉睫的緊要之事,所以只能看大人您如何取捨了……」
「你!」周衛國憤憤地看著張牧川,咬牙吐出一個字,深呼吸幾下,忽然揮了揮手,令那些府兵先收起武器,而後面色鐵青地說道,「除開今天,我可以再給你寬限一日,再多就不行了,都督給我的限期是五日,審結案件也需要時間,另外我還要與縣衙核查相關文書,一來一往,怎麼也得兩日。」
張牧川爽朗地笑了笑,「多加一日就足夠了,緬氏使團也是後日便要離開僰道縣……如今我與大人算是一條船上的螽斯,砍頭期限幾乎是一樣的,終可坦誠相待,同舟共濟了!」
方才他聽高陽講述完突厥人的計劃之後,便有了這番計較,他其實有把握在明日之內查清楚碧青坊案子的真相,但需要周衛國這個市令全力幫助才能將消息送去長安。
至於那個逃脫的突厥狼衛,這一點他倒不是很在意,反正對方又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也不知自己要去什麼地方,總不能循著味兒找自己報仇吧!
張牧川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黑臉的傢伙,如果對方偶然得知自己在向長安傳送這般重大的消息,恐怕會暗中使絆子。
倘若這黑臉傢伙心再黑一點,將此事偷偷說與黨仁弘聽,那他們這一行人絕無可能離開戎州。
一個不良人都能發現的秘密,身為戎州都督卻全然不知,你黨仁弘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假如是真不知道,那便是你黨仁弘能力不行,朝廷勢必要考慮一下之後遷任廣州都督的事宜,與偏僻戎州不同,廣州都督才是真正的肥差啊!黨仁弘在戎州都能聚斂許多財富,到了貿易往來更多的廣州那還不吃得滿嘴是油?
突然失去遷任廣州都督的機會,黨仁弘肯定要難過得睡不著覺的。
但如果是假裝不知道,後果就更加嚴重了,知情不報也是謀逆大罪,其心可誅,該當夷滅九族!
這兩種結果都不是黨仁弘想要的,為了不被夷滅九族,為了順利遷任廣州都督,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把張牧川一行人全都咔擦了,如此才可高枕無憂。
張牧川捋清了這些東西,方才決定拖黑臉市令周衛國下水,在益州有句俗諺,打不過就加入。
稍有不同的是,他靈活地轉變了一下,不是自己加入敵人那邊,而是讓敵人加入自己這一邊。
計謀得逞,張牧川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暢快的笑意,之前他與王績在都督府受的惡氣全都一吐而盡。
周衛國瞧著張牧川臉上的笑容,恨得牙痒痒,卻只能悶悶地問了一句,「既然已是同舟共濟,那就一起想法子別讓船沉下去吧……現在咱該怎麼做,便是八百里加急也趕不上了啊!」
一直在邊上觀瞧兩人勾心鬥角的高陽忽然說道,「八百里加急肯定不行,從這兒到長安山水連綿,馬兒根本跑不起來,要不飛鴿傳書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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