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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絹是誰做的,還有什麼人戴著這樣的絲絹,白面書生必須要搞清楚這些東西,否則自己留在樓船上繼續行動就會有不可預知的風險。
所以,他不得不暫且留下緬伯高的性命,待其醒來之後,仔細審問一番,再決定是乾脆殺掉,還是將其作為誘餌,引出緬伯高的同伴。
誰知他剛把緬伯高關進暗房,正打算弄醒對方進行審問,卻忽地聽見雙排木梯處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白面書生皺了皺眉,只能暫且作罷,他悄然躲在那些宛若巨獸的石塊背後,雙眸清冷地注視著幾名船工懷抱各類修船器具踏進底艙。
這些船工原本是在甲下一層的號房歇息,那裡極為封閉,又連著燒火的爐子,空氣燥熱,聲音嘈雜,一旦入睡,很難察覺外面發生了什麼,故而他們在醒來之後,仍舊依照掌舵者之前的吩咐,爬下底艙繼續檢查還有沒有其他需要修補的地方。
他們一面四處敲敲補補,一面嘰里呱啦地說著閒話,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一道影子始終在周圍飄蕩。
某個塌梁鼻的船工率先察覺出不對勁,他在發了一通牢騷過後,餘光瞟了瞟其他幾個叮叮噹噹修補舷牆的船工,忽地身子一僵,側臉對臨近自己的那名夥伴問道,「哎……哎,你還記得咱們下來的時候是幾個人來著?」
那名夥伴懶洋洋地回了一句,「你這不是廢話嗎,肯定是六個人啊,咱那號房一間只能睡六個人……」
塌梁鼻船工扭頭數了數,頭皮不由地有些發麻,咽了咽口水,「你確定?」
那名夥伴沒好氣地說道,「這還能有啥確定不確定的,你自己數一數,十以內的算術連三歲孩童都不會出錯!」
「我數過了,就是發覺有些不對才問你的……我記著也是六個人下來的,可現在這裡卻有七個人在修補底艙。」
「什麼七個人……你怕是剛才睡糊塗了,把你自己數了兩遍吧!」
「只數一次可能出現這種錯誤,可我數了好幾遍,都是七個……不信的話,你自己數一數!」
「肯定是你數錯了……咦!還真是七個人!」
塌梁鼻神情緊張瞄了一眼另外五個人,轉頭對那名夥伴說道,「憑空多出的那人絕對有問題,掌舵的明明說了一次只需要下來六個,沒誰會主動做這苦工,躺在號房多舒服啊……對了,你認識其他的人嗎?」
那名夥伴搖了搖頭,「不認識,我以前不是在這艘船上做工的,前兩日聽說老家的阿耶病倒了,所以才換了東家,想著順便乘坐這樓船回家看一看。」
「你老家哪兒的啊?」
「鄂州的,你呢?」
「我是洛陽的……我之前也不是在這艘船上做工的,昨日因為跟旅客發生了點摩擦,被原來的東家攆了下來,恰巧聽說這艘樓船在招募船工,所以過來試一試……」
「這麼說來,你也不認識其他人?」
塌梁鼻船工一點頭,「嗯,一個都認不得,我這人比較內斂,平常不太喜歡交際,上了這艘樓船也都是自己做自己的,沒跟其他人怎麼聊過……你有沒有跟人交談過,哪怕記得一兩個人的特徵也好。」
那人搖了搖頭,「我跟你差不多,性格並不張揚,沒跟其他人打過招呼。」
塌梁鼻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可怎麼辦?你我都不認識其他人,也不知多出來的那人是誰。」
「要不咱倆先偷偷溜回去,翻一翻號房裡的名冊?」
「不行!咱倆要是突然轉身回去,肯定會引起那人的警覺,說不得等我們查完名冊回來時,那人已經不在了……」
塌梁鼻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並不信任旁邊這位聲稱來自鄂州的夥伴,如若自己一個人跟對方回去,中途發生了什麼意外,那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旁邊那人似乎也陡然反應過來,有了相同的顧慮,於是不再提說回去翻查名冊,沉默良久之後,忽然說道,「哎哎!我倒是又想到了一個法子,咱讓其他人挨個報出自己睡的木床編號,如此一來,至少能排查出四名沒有問題的。」
塌梁鼻摸著下巴細細想了想,「好啊,這個法子確實很穩妥,如果有誰遲遲不肯報出編號,說明那人就有問題,倘若有人報出與別人一樣的編號,也會露陷……只是咱不能挨個挨個地報出編號,否則若是有人依照前面幾人編號的規律,搶了後面的編號,到時候很可能會出現把好人錯當成賊子的情況,而且危險同樣沒有解除。」
「那你覺得應該怎樣改進?」
「我以為應當讓所有人同時報出自己的編號,這樣便無人能作假了。」
「好!那就同時報出編號……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我們查出那人之後,又該怎麼做呢?」
「當然是一舉將他拿下,然後嚴厲審問,搞清楚他為什麼要混進我們的隊伍裡面。」
「問清楚了之後呢?咱們怎麼分辨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如何判斷他沒有其他的居心……如若他虛與委蛇,趁我們放下戒備的空當,突然發難又該怎麼辦?」
「那就先把他的手腳捆綁起來。」
「我說的是咱們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之後,那會兒必然會給他鬆綁,如果他突然暴起,恐怕會造成難以預計的惡果。」
「那……那就乾脆不管他說的真假,先捆著,等咱們檢修完底艙,再將他拖上去,交給掌舵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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