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业问题（第1页）
秋月大学毕业四个月后，何飞开着一辆白色suV车子，来接她。
何飞那个时候开车的技术还不太熟练，他的舅舅和他一起开车过来。那天是2o22年十月七日，大约在下午一点钟，他和他的舅舅把车子停在平城小区北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何飞。
他穿着白色短袖衫、黑色运动裤、白色增高鞋，一头卷。这秋月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皮肤白皙，面貌清秀，对我很有礼貌，带了一袋子水果、一箱子饮料和一件白酒过来。他两只手提满了东西。我想帮他拎一些东西，他说他不累。我和秋月空着手走回家。
看着何飞两只手拎着很沉的东西，却不喊累，也不让我和秋月分担一些，我有些心疼这个秋月。这个秋月应该是个能吃苦耐劳的秋月，至少有担当。
那一次何飞过来，专程来接秋月的。我没有反对，也没有阻止秋月跟他去合肥。
秋月在新市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她之前去一个网吧工作了两个星期，一个胖乎乎的女老板对她态度极为冷漠，让她劝人购买会员卡。秋月不好意思劝人买卡，那女人指责她没用。那年端午节，秋月请了一天假，被扣了两天的工资。等到她辞职的时候，那女人总是找借口扣除她的工资，她只领了2oo元的工资。工作了两个星期，只领了2oo元，实在让人气愤不已。然而，我并没有去那家网吧替秋月讨回公道。因为那女人振振有词，说秋月在某个时间段过去，某个时间段离开，不能按照全勤的工资标准工资。总之，扣钱有理，让人无力反驳。那女人是典型的精明黑心的奸商，实在让人心寒。
我在招聘网上给秋月投了一些简历，秋月只相中了餐饮协会的文员工作。在招聘广告上，要求应聘者学历为本科应届生，月工资3ooo元。餐饮协会离我家很近，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家。给秋月投了简历之后，等了一个星期，我没有收到面试通知，拨打了招聘广告上留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我简单说明秋月的情况，咨询秋月什么时候可以去面试。餐饮协会的工作人员说随之都可以过去。我添加了那人的微信好友，说周三下午五点钟过去面试。
周三下午，我带秋月去餐饮协会面试。没想到接电话的人竟然是餐饮协会的王会长。
餐饮协会的办公室在“亿万酒店”
一楼1o6室，门上贴着喜气洋洋的春联。
王会长是个黑脸汉子，是个儒雅的商人。他的办公室有一个很大的原木茶台，茶台上有自动电热水壶、茶具。他烧了茶，并未给我和秋月倒茶，知道我是平城高中的语文老师后，对我和秋月赞叹有加。他说他很敬重老师，老师教出来的秋月都很优秀。只要秋月认真学习，好好工作，每个月还会有奖金。
每个月基本工资多少？我问。
2ooo元。
奖金呢？我问。
1ooo元。这家酒店我的，秋月可以去我的酒店做管理工作，监督、记录服务员的考勤和奖惩情况。只要她胆子大，不怕得罪人，很快就能升值。过几年就能升任店长。如果她做到店长的位置，工资最少涨到一万元，到时候就会有很多酒店争着聘请她过去做管理工作。如果她不愿意去酒店上班，就推广我的酒店的公众号、抖音账号，如果有业绩，就给她绩效工资。
绩效工资多少？我问。
1ooo元。
我和秋月考虑考虑。我说。
离开餐饮协会的办公室后，我和秋月商量要不要到餐饮协会上班。我让秋月给她的父亲打电话，告诉他找到工作了。
秋月的父亲一听说餐饮协会的办公室在酒店里面，立即反对。酒店环境不好，不能去。
好吧，不去。继续在招聘网络平台上投简历。新市的企事业单位工资偏低，大约在2ooo元左右，招聘要求条件也不高，只要有专科学历就行了。
秋月是本科学历，自然不愿意用高射炮打蚊子，想去大城市展。恰巧何飞一直在追她。何飞家在合肥、六安有两家酒店，是个典型的富二代，舍得用鲜花、糖果、奶茶、榴莲打动秋月的心。
秋月临去合肥的前两天和我去一家火锅店吃饭，流着眼泪说：“我只能去合肥了。虽然我不愿意去，但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她原本想去澳大利亚留学，可是在她的父亲的现任妻子的强烈反对下，放弃了留学的打算。那天晚上，她依然对我说想出国留学。我说可以，我把房子卖掉、砸锅卖铁，给你准备留学费用。
秋月终究不忍心我砸锅卖铁供她读书，答应了何飞，抱着一直灰色折耳小猫，去了合肥。这一去就是两年。这两年，她只在一个装修公司工作了一个月，就被炒了鱿鱼。她的二本学校学历和工商管理专业在就业市场上没有任何竞争力。她去过几家公司面试，因为她没有工作经验，没有被录用。
2o22年年底再一次爆了疫情，她所在的小区被封了。等疫情过后，也就到了春节。她回到平城过春节，打算过了春节就出去找工作。她打算参加工作前去国外旅游。春节过后，她和何飞去了迪拜旅游。我给了她三万元。她只买了两支口红回来。两支口红分别送给我和何飞的母亲。口红的颜色很淡，需要使劲在嘴唇上擦很多次，才面前看见一点点红。她以为我不喜欢艳丽的颜色。
她非常喜欢一条花围巾，却没有舍得买。那条围巾太贵了，至少要两百元。那次旅游，她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努力挣钱，提高生活质量。
2o23年3月1日，秋月去了一家甜品烘培培训学校学习。她学会烘培精致的蛋糕、慕斯、月饼、饼干。在我和余味即将举行婚礼的时候，她特意带了她做的一盒饼干回来。那盒饼干用专门的饼干包装袋装着，我没拿好，掉在地上，有些饼干掉了出来。看着掉在地上的饼干，秋月有些心疼。我说还有很多呢，不用担心妈妈吃不到饼干。我从袋子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饼干呈贝壳状，有几圈螺纹，很酥，入嘴即化，甜度适中。
至今为止，余味的家里还有半盒秋月做的饼干。我舍不得吃秋月给我做的饼干。那些饼干放到现在虽然不能吃了，但是却依然可以让我感到甜蜜。
我原本对秋月说等她学会做甜品以后，掏钱给她，让她开个甜品店。但是，我终究没有投资在甜品店上。我挣钱也不容易，拼死拼活，勉强攒了一点钱，不能全砸在甜品店上。租房子、装修、购置烘培工具至少需要三十万元。我没有这么多钱，只是问秋月：“你开店不？你要是开店，我拿钱给你。”
秋月说开店太费钱了，你那些钱留着养老吧。就这样，秋月学了手艺，却没有创业。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逐渐变得颓废，总是说出去找工作，却没有狠下心吃苦，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大概是晚上熬夜得时间太长，白天没有精神，丧失了面对现实的勇气。就这样，她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适合她的工作。
以前，我总是想让她考教师资格证、考编、考公务员、考研，她坚决不干。
现在，她总算买了书，上网课，准备参加教师资格证考试。
只要她学习，哪怕是几天只看几页书，我也心满意足了。不怕学得慢，就怕不学习。只要她准备参加考试了，她自己应该会用心学习吧。
她上网课的时候，我坐在她旁边听。有些考试内容是历史知识和高中语文文化常识。她听一遍，再复习遍，考个及格分应该没问题。
至于她拿到教师资格证之后，能不能考上教师编制、啥时候能工作，以后再说吧。
从目前的状况看，只要她在学习，在考试，没有虚度光阴，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待业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