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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去的苹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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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頁(第1页)

老太太雙手合十,還算鎮靜:「請問我是哪裡得罪了您——」

「往裡走。」阿昌說完,命令孫見智也往裡走,一邊叮囑他弟弟,「阿武,這女的是警察,你小心點!別靠近她!」

腦子沒問題都能看出來她是警察吧?孫見智偏過腦袋打量這位阿武,他胸口布滿油漬,臉上、身上遍布舊不一的瘀傷。「你還是趕緊跑吧,警察馬上就來了。」她朝阿武使眼色。

阿武怔了一下,頓住了,似乎在做抉擇。

「阿武!快點後退!」阿昌發狠了,朝孫見智罵,「你背過身去,給我閉嘴!」

阿武以為是罵他,嚇得一哆嗦,眼裡冒出凶光,把老太太往房屋深處拖。老太太掙扎了幾下,喊叫起來,他抓著斧柄就往她頭上戳。孫見智連忙阻止:「別打了!她是人質,你打她幹什麼?!」

阿昌也呵斥他:「別打了!」

阿武才停了手,驕傲地望向他哥哥。老太太直往地上倒,似乎被嚇暈了。

孫見智被驅趕到雜物房,堵在牆角,背對著他們。老太太也被拖進來,死雞似的扔在地上。這房只有一扇窗,距離隔壁樓的外牆不足半米,警察幾乎沒可能降下來。

阿昌說:「你把自己綁起來。」

孫見智無語:「我自己怎麼綁?我綁了你信嗎?不如叫你弟把我綁起來。」

阿昌始終和她保持著幾米的距離。他心裡清楚,真要拼命,這些警察和他們這些亡命之徒的決心差不了多少。「阿武,去廚房把煤氣打開,煤氣管拔了。」他語氣冷冷的,吸了吸鼻子,聽起來像有哭腔。

阿武很為難:「媽說過,不能動煤氣管,煤氣管有毒。」

「快去!」阿昌大聲罵道。

阿武只得照做。阿昌面對孫見智向後退,一邊抓起沙發上的一個雙肩包:「阿武,快點!」

阿武帶哭腔的聲音傳出來:「我,我拔不出來管子……」

阿昌咬緊牙,滿腦門青筋暴起,撿起斧頭想掄向孫見智,還沒等扔出來,樓下傳來了警笛聲。他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怔了片刻,很快眼神變得堅定。

阿武哭著往回跑:「哥,警察來了!」

「我知道,你下樓去,告訴他們有個警察和一個受傷的老太婆在我手裡,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上。」

「我害怕。」阿武抹著淚,委屈道,「我想和你們待在一起。」

「怕什麼?!我死都不怕,你怕什麼?!」阿昌說。

「要不把這個阿姨帶出去吧?」孫見智想轉回頭看,「你們有一個人質就夠了。」

「把頭轉回去!」他話音剛落,孫見智只覺得頭一沉,看到一個陶瓷杯從自己腦袋上蹦出去摔碎,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痛,逼得她眼淚都刺了出來,反手摸後頸,摸下來滿手熱乎乎的血。

「你再不走,我連你一起揍!」阿昌指著阿武。

阿武大哭著跑出去了,把門重重拉上,房屋一下子變得寂靜。

阿昌拉了一把椅子,靠在房門的牆邊坐著抽菸,槍口指向孫見智。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半晌,門外傳來喇叭聲,讓阿昌放棄抵抗釋放人質。阿昌不出聲,默默抽著煙,想他自己事,他想到了死亡,未完成的遺憾,走錯的第一步。

「你這樣也沒什麼意思吧,要不殺了我算了。」孫見智索性轉過來了,瞥一眼不遠處的一台電風扇。

她猜阿昌手裡的槍要麼沒子彈,要麼只剩一顆留著自殺。阿昌之前有過很多次開槍逃跑的機會,但他都沒做。他殺過警察,手底下數條人命,根本不會只對她心慈手軟。

「你廢什麼話?真以為我不敢崩了你?」阿昌充血的眼睛瞪著她,搖晃手裡的槍。

孫見智更確信了她的推測。

外面喊話聲不斷,地上的老太太悄悄睜開了眼睛。沉浸在恐慌中的阿昌似乎沒注意到她。

「阿昌,你弟弟是從小就這樣的嗎?」孫見智引開他的注意力。

「關你屁事。」

「我是說,雖然你打你弟弟,但是他還是很愛你。你媽媽應該也很疼愛你們吧?」

阿昌嘴角抽了抽,眼圈發紅,淚眼望向那扇唯一的窗戶。他的精神想從那裡逃出去,但窗外堵著堅硬冰冷的水泥牆。

老太太一骨碌爬了起來。孫見智沒料到她竟然不往外跑,而是抓起了阿昌扔在地上的斧頭——她不知道那把斧頭那麼重,也忘了自己老得提不動這玩意兒了,沒能把斧頭砍到他身上,而是被斧頭帶得仰面往後退。

阿昌轉過臉看老太太,只這一瞬間的分神,就被孫見智扔過來的電扇砸中。混亂中他朝那頭開了一槍,沒有打中,孫見智像一頭飛過來的熊,把他撞倒在地。

阿昌沒來得掙扎,鼻樑梆梆挨了兩拳,立刻陷入一片昏黑中。

「打得好!打得好!」老太太在一旁鼓掌。

孫見智把他雙手反扣,推到肩胛骨下方,銬上一對銀鐲子。

警察押走阿昌的時候,孫見智經過客廳,看到牆上裝滿照片的玻璃框裡有一張特殊的老照片。一個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身邊站著兩個十幾歲的男孩,女人是剛才的老太太,而那兩個男孩——孫見智呆住了,取下照片看背面。

老太太被醫護圍繞,臉上掛著拘謹溫和的笑,正小口吃一個不知誰給的麵包。孫見智走過去問醫生:「請問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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