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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镜花寒3(第2页)

刘辟眼睛一亮,立即拜倒说:“我不要别的,但向节度使求一乐伎。”

韦皋闲闲笑道:“准。叫什么名字?”

“裴绛真。”

刘辟说。

韦皋还未答话,薛涛先惊道:“不行!”

众人一静,韦皋蹙眉低道:“你闹什么?”

薛涛忙堆出笑来,屈膝礼道:“节度使忘了吗?裴绛真就是婢子上回提到的姊妹。她昨日已经成婚,刘中丞说晚了。”

“有长者之命,媒妁之言,才叫成婚。私约私会,不过是苟合而已。”

刘辟嚷嚷。

韦皋一笑:“竖子醉了,不知道丢人,倒也是个情种,就依你吧。”

薛涛急得扯住韦皋广袖:“不可,节度使一句话,可就毁了他人一生!”

韦皋微微变色,琪奴忙上前笑道:“薛娘子醉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何必为这种小事扫节度使的兴?”

边说边深深看她一眼。

薛涛何尝不明白,韦皋不会为区区一个乐伎伤爱臣的脸面,这就是他。在他广大威严的理性面前,小人物随时可能被碾成齑粉。

可那是绛真啊。

薛涛转脸对刘辟道:“刘中丞恐怕不知,裴氏已经脱籍,不再隶属乐营。平民婚嫁由人,难道中丞要违律强娶吗?”

众人都有些尴尬,刘辟却笑笑道:“我今日才查了乐伎簿册,裴氏分明还在‘音声人’上头,否则,我怎敢求节度使呢?”

薛涛愣住,琪奴上前急道:“薛娘子,请随我去饮些洛神花汤醒酒!”

薛涛看向韦皋,他只是微点点头。薛涛不甘,还要启口,堂前跳《千秋醉的乐伎们忽然扰攘惊呼。

竟然是绛真冲了上来。

众奴子急忙叉她下去,“节度使!”

裴绛真拼力挣扎,她一生从未这样高声过。

纷乱中,一个奴子往她耳边低道:“许郎痴情,现正在合江园酒舍内买醉。你是让他白等一夜,还是让他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绛真膝下一软,举目四顾,竟找不出说话的是谁。

“底下在闹什么?”

韦皋微愠。

众奴子忙松手,乐伎们如潮退下,露出裴绛真。她扑跪堂前,钗横鬓乱,抬头恰撞上刘辟的眼光,那目光里盛满了胜利的戏谑。

她又看向薛涛,薛涛满面焦急,用力对她摇摇头。

嘈杂如潮水退去,就在这一瞬,绛真迅做了决定。

她敛衽跪直,拢齐鬓,忍泪清楚道:“山东士族裴氏之后绛真,扰了节度使千秋宴,婢子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