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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尘埃的运动依靠什么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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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看。」阮氏竹為自己解釋,「那個人沒跟我說過,收了我的護照以後,就把我帶到這裡。」

電梯重合上,撕成兩半的白紙重歸於好,阮氏竹的表情似乎不為所動,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他把鑰匙給我了,但是房間裡有人,」阮氏竹小心翼翼地描述,「長得很像土匪,我不敢催他們離開。」

「……」羅邱淇沉默地看著阮氏竹。

阮氏竹的員工房間在二樓,羅邱淇當年親自參與的馬場平面設計以及房屋內部裝修,一二三樓的房間全部為雙人間,不過由於住在馬場的員工不是很多,大家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拼房。

2o6。羅邱淇停在棕色木門前,示意阮氏竹拿鑰匙開門。

鑰匙插進鎖芯里,帶出咔噠咔噠的聲響,阮氏竹背朝羅邱淇,捲髮翹了起來,臉側爬滿長椅留下來的圓孔印記。

房門朝外打開,繚繞的煙霧迎面撲過來,阮氏竹嗆了兩嗓子,朝後撞到羅邱淇的胸口,眼淚也被熏出來幾滴,饒是羅邱淇都覺得難受。

羅邱淇拉遠阮氏竹,大步跨進霧蒙蒙的房間裡,用力甩開緊閉的窗戶,最後走到坐在床尾捏著捲菸乾瞪眼的南亞人,一手抓住一個衣領,一腳踢在他們的後背上,統統踹了出去。

阮氏竹腦瓜子還是機靈的,趕緊走進房間裡,等羅邱淇摔上門,看著他翻出房間裡一堆亂七八糟的私人物品,一件不落地扔到窗外,鋪蓋也卷了卷,扔出去,飄飄搖搖地掛在樹枝上,哐一聲拉上紗窗。

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屋子裡很快安靜了下來,片刻後走廊響起腳步聲和阮氏竹聽不懂的咒罵聲,不過沒多久也漸漸地小了下去。

房間其實被那兩個南亞人糟蹋得很髒,瓷磚和白牆上滿是散發餿味的污漬,使用過的安全套地上兩隻廢紙簍里兩隻,香菸味在裡面勉強算好聞的。

羅邱淇望了望床板,沒坐,抽出兩張面紙擦了擦電視櫃,坐上去,怕電視櫃塌了,又站了起來,走到阮氏竹面前,想起許多他不該想起的回憶。

阮氏竹也許是天生就容易被人占走巢屋的,但羅邱淇不是活該一次一次幫他奪回愛巢的人,重演的歷史讓他靜不下來心,而阮氏竹總是無動於衷。

「不用跟我說謝謝,我不想聽你說謝謝。」他對阮氏竹說。

羅邱淇在旅館一般的房間裡來回走了兩圈,停在門口,拉開大門,說:「明天我會讓柯英縱給你找一份員工手冊和馬場地圖,熟讀並背誦,後天我叫他檢查。」

說完他關上門,離開了。

阮氏竹沒有任何表示,在原地站了很久,努力在未消散的煙糊味里分辨出來自羅邱淇身上的、沁人心脾的女士香水味。

干站著無濟於事,阮氏竹既然來了羅邱淇的馬場工作,就得照著羅邱淇的規矩來。他從窗邊書桌前搬來一把實木椅子,站上去,揭開包裹住煙霧報警器的塑料膜,又在配有浴缸的衛生間裡找到拖把,沾濕,一遍一遍地擦油漬橫飛的瓷磚和地板。

他的行李仍在招待所,羅邱淇沒問,他不好提,只能明天另找個時間去取了。

房間裡沒有酒精,阮氏竹扔掉拖把,記起來一樓的自動販賣機里有賣,於是打開門,準備拿兜里僅剩的零錢買一瓶。

一開門,門外赫然站著的羅邱淇把阮氏竹嚇了一跳,兩個人面對面無聲對峙。

「四十。」羅邱淇報出一個數字。

「我是要去找你。」阮氏竹說,「這樣也算違背規定嗎?」

「算。」羅邱淇說,「就算是去找柯英縱也算。」

「我找柯英縱幹什麼?」

「……」羅邱淇語塞,摸出一把銀色的鑰匙塞進阮氏竹懷裡。

阮氏竹低頭看手心裡的鑰匙,看見鑰匙上貼了一段白色的貼紙,貼紙上寫著2o7。

雙數房間在一邊,單數的房間門朝北開。

2o7在2o6對面。

銅製的金色鑰匙留有阮氏竹察覺得出來的溫暖,他垂著頭,聽見羅邱淇對他說:「我明天叫人來打掃,對面2o7沒人住,除了衣服基本上什麼都有,你去住吧,晚上沒事別出來。」

第3章八億

第二天早上短暫地出了會兒太陽,羅邱淇從不好的夢裡醒過來,驚覺自己昨天晚上忘了拉窗簾,現在薄弱的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將房間裡的許多大型擺件拉出斜影。

雨季里裸睡最舒服,如果阮氏竹還是五年前那個阮氏竹,他大概會穿著起了毛球的無袖上衣和短褲點頭表示贊同,然而這個晚上羅邱淇睡得不大好,總是渾身霧燥,心煩意亂。

起床洗漱完後羅邱淇走樓梯下樓,2o8已經有保潔在收拾了,對面2o7門戶緊閉,他刻意停下望了眼,看不出阮氏竹在不在,於是決定照常先去馬廄巡視一趟。

Bamboo已經醒了,很乖地站在自己的馬房裡。它個子矮,和周圍許多高大挺拔的精英馬顯得格格不入,馬房裡的管理員和bamboo同時從窗口閃出臉,一個喊「早上好」,另一個靠近羅邱淇,蹭他抬起的手掌,嚼羅邱淇的衣袖。

看完馬,羅邱淇轉身去食堂,在食堂一個靠窗的角落,看見了同坐一桌的阮氏竹與柯英縱。

柯英縱還是老樣子,阮氏竹穿著昨天的衣服,上半身看不出髒或乾淨,不過褲腳的泥點倒是沒了,頭髮軟塌塌地耷拉著,柯英縱說話時他只顧埋頭專心吃早飯,輪到自己應聲了,才會抬頭,貌似認真地直視柯英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