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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頁(第1页)

羅邱淇將車停在地下車庫,阮氏竹解開安全帶,下車前心情很好地轉頭對他說:「辛苦羅助理。」結果剛打開車門,就又被羅邱淇拉了回去。

阮氏竹來到工位上坐下,腦子依舊暈暈的,不過多虧了多巴胺的功勞,沒有原先那麼想睡覺了。

他把手上的工作處理結束,偷聽了一段隔壁同事竊竊私語聊的八卦,覺得無聊,想起前幾天住在他宿舍斜對門的女生教他的寫電子郵件的流程,躍躍欲試地按照回憶,給羅邱淇發了一封標題和正文都只有「羅邱淇」三個字的郵件。

等了半刻鐘沒收到回復,阮氏竹在上一封的基礎上另起一行,添上了「我是阮氏竹」。

去飲水機接了杯水回來,阮氏竹先後收到了兩封郵件的回覆。

羅邱淇先回了第二封郵件,說「我知道是你」,緊接著回復他的第一封,同樣短短的只有「阮氏竹」三個字,但是上傳了兩張照片在附件里。

阮氏竹點開照片,沒想到照片突然間變得很大,幾乎鋪滿了整個電腦屏幕,其中一張是比較正式的大合照,他站在羅邱淇旁邊,比羅邱淇矮了一截,表情凝重嚴肅,眼神里寫滿了正直。

阮氏竹對這張合照感到十分滿意,滑到下面一張,就覺得和他本人的形象有失偏頗了。

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準確地說是羅邱淇借了攝影師的照片偷拍的。阮氏竹當時正專心致志地欣賞巨型玻璃魚缸里的金魚,沒有注意到他旁邊的玻璃上,也倒映出了羅邱淇的身影。

阮氏竹叉掉郵件,過幾分鐘重點開,把他看金魚的那張照片存了下來,回覆郵件問羅邱淇「你能找個理由讓我進你的辦公室嗎?」,手抖不小心直接發了出去,抬頭看見柯英縱在羅邱淇的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的,對上他的目光身體一震,立刻縮進了辦公室里。

柯英縱不敲門就闖進辦公室的同時,羅邱淇打開了阮氏竹的回件。

羅邱淇回復他:「現在不能。」

「撤回。」阮氏竹乾巴巴地寫。

「羅邱淇——」

羅邱淇關掉頁面,面無表情地打斷柯英縱:「昨天上午來了個員工,你可以跟他一起接受員工培訓。」

「你——」

「或者通過扣工資來意識到你這一行為的錯誤性。」

「好吧,」柯英縱認栽,「我選擇員工培訓。」

「另外你不打招呼擅自離職離崗,被發現了才跟我請七天假期——假期應該在前天結束,礦工一天也要扣工資。」

「……」

柯英縱咬牙切齒,忍不住大聲喊道:「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關心我在越南發現了什麼嗎?」

羅邱淇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有發現早在電話里告訴我了。」

「那是因為長途電話太貴了,我心疼電話費!」見羅邱淇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柯英縱決定敞開了跟他說,「所以你說他殺過人,他殺的是他爸,對不對?」

羅邱淇沒有說話,柯英縱就知道他猜對了。

剛開始腦子發熱衝到越南去,確實有刨根問底、想要在羅邱淇面前逞能的成分在,早五年他但凡掌握一點小道消息,賣給媒體,早該賺得盆滿缽滿了。後來到了越南的第一天,柯英縱錢包丟了,他才是真咽不下這口氣,不挖出點什麼實在不甘心。

越南的雨季,說晴是晴,說陰便瓢潑大雨。柯英縱聯繫到了阮氏竹待過地福利院,這麼多年過去,裡面小孩仍舊不少,院長也沒有變,名字都對的上臉。

他提起阮氏竹,院長甚至不用思索,說他是最早被福利院接納的一批孩子之一,而那批孩子的共同點就是父母都有過犯罪記錄,或者坐牢,或者已經死了,當然棄嬰也不少。

阮氏竹的母親被賣了,參與犯罪的是阮氏竹的父親和阮氏竹本人。

窮到走投無路,阮氏竹的父親還不起賭債,乾脆把自己和兒子賣給了地下賭場,配合開設賭場的地下犯罪團伙偷竊、詐騙、走私、洗錢……無惡不作。

八歲多的阮氏竹矮得剛剛好,可以毫不費力地摸到各類挎包和背包,長相又單純,不會引起懷疑,於是在很長很長的一段囚禁時光後,他開始接受轉變為一名合格扒手的訓練。

他不愛說話,但是理解能力很強,人還聽話,從來不節外生枝,也不會想著逃跑,把他和烈性犬扔在一起養,人和狗相安無事。當然他更不挑食,狗吃什麼,他就吃什麼,逗兩下還會笑給人看。

一年後,河岸兩邊的政府聯合發動收網行動,然而在此之前,地下團伙的核心成員起了內訌,在逃跑方案和分錢的公平性上產生分歧,有人要金盆洗手,有人不屑一顧。為此幾方人酒後大打出手,不知道是誰掏槍打出了第一發子彈,後面緊跟著一發不可收拾。

鞭炮一般連綿不絕的槍聲致使警方將行動提前,經過徹夜血戰,即將黎明時團伙中尚還喘氣的都被押走了,死了的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身份確認中,差不多接近尾聲的時候,警方在狗窩裡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阮氏竹。

阮氏竹身上沒有槍傷,皮外傷集中在手臂和膝蓋,手腕緊緊地被鐵鏈拴著。除此之外,狗窩附近躺著狗的兩截身體,以及一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小腿皮肉潰爛,確認是烈性犬撕咬所致,然而頭部和手被一整個砸成了爛泥,警方懷疑兇器是一把木頭做的椅子,兇手卻遲遲不敢敲槌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