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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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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第2页)

她想起,以前还在云溪村的时候,九郁和她说过,妖王都到倒悬翠并不远,到了那里,她就可以回去人间了。

白茸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原本干涩的眼角,终于有了一丝湿意。

还好,她没有失去味觉,舌尖尝到的眼泪还是咸的。

王寿出身蛇域,原身是一条响尾蛇,他血脉不高,修为不强,却很有一番商业奇才。

被家族派遣来了王都经商后,王寿花了几十年终于站稳了脚跟,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贾。只是,他虽不缺妖钱花了,始终因为血脉问题无法再往上爬,修为也一直停留在化神期,依旧只过忍气吞声,居人之下的日子。妖界社会等级相当森严,血脉和修为几乎决定了一切,而妖的修为和血脉关系又相当之大。这上万年间,坐过妖君位置的,无一不是血统修为都顶级,有上古血脉的妖兽。

直到这一位龙君上位,王寿借着阴山平叛立下了双重功劳,在龙君面前成了红人,如今他自是今非昔比,看着那些以前看不起他的贵族如今都对他曲意逢迎,可也真是妖生一大快事。

可能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太顺,那一日庆功宴的时候,他喝多了,借着酒意,就说希望龙君可以把西偏殿那个种花的小婢子赏给他。

龙君当时只是微笑,说那婢子犯了错,正在西偏殿思过,且一无可取,不听话。可是——他也没有继续往下说,似并无答应他的意思。

王寿酒醒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龙君一贯很慷慨,若真是个寻常婢子,可能已经直接赏给他了。仔细一想,那西偏殿虽是处罚罪奴的地方,却也不是他能够乱闯的。

可是,他惴惴不安之时,沈长离却也没再追究这件事情,甚至都没有问他是如何见到这个婢子的。他心思一贯很难琢磨。

那日王寿见那小美人穿着打扮,也确实完全是奴仆模样。

这一日清晨,王寿刚醒来,在热腾腾的被窝中,抱着自己的第十房小妾,一大清早便开始绞尽脑汁,想起这事儿,还是觉得不得劲。

一直到用完早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龙君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他的小厮进来传话,说是翠妃来府。

王寿匆忙叫他们设宴招待。

翠碧也出身蛇域,和王寿一个家族,算血缘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王寿的父亲蛇王足足有四五十个子女。只是王寿母亲血统低,而碧翠母亲有腾蛇血脉,因此她家族地位远非王寿能比,碧翠是去年被家族送入妖王宫的,因为天赋好修为高,在宫中地位不低。这一次他之所以可以顺利拿到军需供给这大肥缺,也少不了碧翠在其中的搭桥引线的作用。

翠碧看起来情绪还不错,于是席间,王寿自然而然找她问起了那个婢女的事情,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惹了龙君不痛快。

翠碧口气冷了起来:“一个罪奴罢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她可不一般人。”

碧翠说,“她身上也是有修为的,可没有看起来那样柔弱。”

王寿愣了片刻,想起那小美人清纯的面容,还是心痒痒:“没关系,我藏着散灵药,到时候一喂,修为都废了,不怕她不听话。”

翠碧冷笑:“我可得告诉你,那是王上临幸过的女人。”

只是一句话。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王寿,像是被兜头泼下了一盆冷水,一下萎掉了。

夔龙有过的东西,便是不要了,外人也是不能碰分毫的。

可是,沈长离的女人,为什么会被这样扔在西偏殿的花圃,还穿得那样破烂不堪。

就在这时,他的贴身小厮弯着腰跑了进来,在王寿身边耳语了两句,他面色瞬间难看,色心一下都消掉了大半,简直像是拿到了一个不知该如何处理的烫手山芋。只不过一宿而已,人竟然都给他抬府上来了。王侍说是他那日要的婢子,王上赏给他作妾了,其他什么都没说。

“这,我要把娘娘送回王宫吗?”

他问翠碧。

“她算什么娘娘。”

翠碧说,“只是个婢子,现在被玩腻了,又开罪了王上,不然如何会送给你。只是,既是王上亲手送给你的,那便是给你了,你可得仔细看管好。”

“若是这婢子从你这儿跑了,追究起来,你可才是真担不起这责。”

她那双妖娆的蛇目与王寿对上,王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应承道:“是,我会好好关照。”

碧翠于是也笑起来,从容说:“你若是喜欢,可以多用用,左右不会怀孕

。”

“不过,既然是奴婢,那便也得有个当奴的章法,打上奴印,这样以后跑了,也都能找到。”

王寿忙不迭点头。

又过了一个时辰,王寿满脸堆笑送走了碧翠,她一走,他面上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也是个老精怪了,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起碧翠的吩咐,又细细揣摩了一番沈长离的态度,还是决定对她采取置之不理的放置态度,他不想为了这个婢子开罪碧翠,但是又不想做太绝,只能不能太轻,也不太重,放那儿不管是最好的。

毕竟夔龙对伴侣占有欲很强,忠贞又护短,一旦动了感情很难变心,眼里只有自己的配偶,一般来说,公龙漫长的一生都只会有一个伴侣,伴侣意外身亡,给自己伴侣殉情的也不在少数。譬如天妖阙在位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后宫。像如今沈长离这般对送来的女人荤素不忌,照单全收的,少之又少。

进了王府后,被人带着走了几程,白茸被扔进了一间狭窄耳房,又锁了门。

耳房一般是仆役居住的地方,这一间格外窄小,隐约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沤气,只有一个极小的圆窗,位置很高,几乎透不入多少光。

她没去寻火烛,只是习惯性寻了个角落,蜷缩下来,将细瘦的背脊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抱住自己膝盖,冷冷的月色从圆窗内洒下,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睡着了。

过了会儿,门打开了,透入了几缕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