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权臣妻顾时安身份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5151章2更(第1页)

姜姮抬起头,直视凤颜,嘴角噙一抹漫不经心的讥讽“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这话时甚至还带着笑,这些年到底从梁潇那里学来些东西,知道怎么用不经意的神态去表达轻蔑,像用绵绵密密的细针戳人,偏叫对方说不出什么。

崔太后脸上的神情略微僵滞,显得更加阴冷,偏也不肯输了气势,抬手拨敛垂在鬓边的赤金流苏,流光浅漾,珠帘摇曳般的清脆声响。

“是跟哀家没什么关系,可是,姜姮,你信缘分吗有些人的缘分,是一见投契再见甚欢,而有些人,则是见到就不喜。哀家十分不喜欢你,大约是你跟冯美人那贱人长得太像,又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就是不喜。”

姜姮觉得新奇有趣,这女人永远一副端庄闲雅的模样,特别是在梁潇面前,端得温婉大方,从来不会说这么蛮横不讲理的话。

她倒不会被崔太后激怒,也更加不会慌张,甚至连情绪上的波澜都乏有,这种沉定自若来源于底气,她心里清楚,若两人闹起来,梁潇定然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这种认知让姜姮略微一怔。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梁潇了虽然梁潇至今都欠她一个解释,但她下意识里就是认为他说得是真的他同崔太后是没有私情。

姜姮在出神,崔太后的脸色却愈加沉骇,嘲讽“真不愧是摄政王妃,如今也会借势了,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姜姮抬头,很是无辜“并非我不把太后放在眼里,我只是不明白,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您不喜欢我又如何难道不被您喜欢,我就该去死吗”

崔太后语噎,叫她气得脸色愈加难看,想上前一步,想扇她一巴掌,看看梁潇能拿她如何。可一直守在身侧的姬无剑却抬袖挡在两人中间,阻她继续靠前。

动嘴皮子可以,讥讽人也可以,但是想动手,不行。

崔太后掠了姬无剑一眼,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拦哀家”

姬无剑低眉顺眼,恭恭敬敬道“奴奉摄政王之令保护王妃周全,奴什么东西都不是,但王妃却是殿下的心头肉,太后还是垂怜些,莫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崔太后今夜是叫梁潇气着了。这些年她久居高位,手掌翻覆间尽是云雨,玩弄权势得心应手,也习惯了将人当做玩意逗弄,很少有什么事、什么人能惹得她动怒了。

可今夜她就是勃然大怒。

当年她与冯美人就是势不两立的,两人积怨颇深,若那个孩子记仇,待他坐上帝位,还有她的好日子过吗

她好容易将要甩掉崔氏这个包袱,正要着手在朝中培植她自己的势力,正是手中棋子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新天子与她离心,脱离她的控制,岂非永久的祸患

她想不通梁潇为何会看中梁祯,唯一可解释的,就是他对那个冯美人始终存有恻隐。当年就是那个女人扑倒在他的袍裾前,梨花带雨哭了一通,他本来要杀她的,连白绫都备好了,可不知怎么的,他就心软放了她一条生路,让她在襄邑行宫终老。

那个时候崔太后不明白,后来有人见到姜姮,坊间流言渐起,她才恍然。

她只在两人新婚宴上见过姜姮一回,那时隔着雀金团扇,云鬓花摇,妆容冶艳,并不怎么能看清真实容颜,只知是个婀娜昳丽的美人,完全没看出来,冯美人眉眼间是有她的神韵。

若原先是轻慢,到如今,却是积怨已久的憎恶。

她和梁潇本是一路人,大多时候想法决策不谋而合,唯有牵涉到这个姜姮,梁潇总是会做出让她不快的事。

但今夜明显的,崔太后再怒也讨不得便宜了。

她瞥了一眼姬无剑,收敛怒气退回来,一言不地转身走了。

宫女们拥簇在她身后,悉数告退,偏殿内重归于寂。

姜姮在宝琴的搀扶下坐回绣榻,品咂着崔太后的话,转头问姬无剑“阿翁,那个冯美人真的长得跟我很像吗”

姬无剑道“乍一看很像,可看久了不像。”

姜姮饶有兴味“为何会这样”

姬无剑笑道“殿下说过肖其形,无其魂。您莫要听太后胡说,当年留下冯美人是有原因的,并非如外界所传的什么她与殿下有私情,淳化帝不至于那般无用,看不住自己的宫妃。再者,冯美人是病逝于褚元殿,也不是什么人把她逼死的。”

事实总是乏味的,不如流言百转千回,惹人好奇。

姜姮无趣地敛回心神,靠在绣垫上打盹儿,宝琴掩嘴偷笑,往香炉里撒了一把安神香,劝她睡一会儿。

刚刚合上眼,还未睡着,梁潇就回来把她从榻上拽了起来。

他眉宇间皆是凝重,道“有件事,我想不能瞒你,总得先跟你说明白。”

虞清这些日子明里暗里追查西郊别馆的内奸一事,颇有些收获。

他盘问了曹昀出事当日馆内各人的行踪,刑囚侍女内侍讯问,其余人的嫌疑皆可排除,只有两个人说不清楚。

谢夫子和姜墨辞。

谢夫子住在芳锦殿内的一间偏殿里,他是燕赵鸿儒,随身藏书装了几箱子,专门雇人看管。因那几日别馆守卫森严,不许来历不明的人进入,那个管书的小厮进不来,就由姜墨辞给他找了个识字的侍女整理藏书。

出事那日,侍女照例翻晾檀木箱中的藏书,并未见谢夫子的踪影。

而虞清盘问了芳锦殿上下,侍女们皆说当日也没有看见姜墨辞。

虞清将两人客客气气请来,想盘问出一三,结果两人皆闭口缄默不言,他们毕竟身份特殊,不能上刑逼问,虞清只得来请示梁潇。

梁潇正小心翼翼修复他和姜姮之间的关系,再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背着姜姮肆意伤害她在乎的人,他思虑再三,这件事不能瞒着姜姮,得从一开始就告诉她。

姜姮听完,秀眉蹙起“兄长夫子这怎么可能他们没有任何动机去帮崔元熙啊。”

是啊,他们皆与梁潇关系密切,亲戚师长,这等激烈权力争斗下,万一梁潇落败,这两种关系都是难逃株连的。

可偏偏是他们两个那一日行踪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