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第1页)
一旦葉凌霜變成了不好惹的存在,錯誤就變成了葉良辰的,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葉凌霜不像話已經擺在那裡,而他非要去招惹天不怕地不怕的葉凌霜,所以才會倒霉。
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錯誤才會是別人的,葉硯濃從小就懂這個道理。
當然,家庭越大,奇葩越多,偌大一個葉家,既誕生出了葉凌霜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奇葩,也誕生出了其他種類的奇葩,比如葉硯濃她二叔的女兒,就是個十分别致的奇葩。
其實在葉硯濃看來,她二叔兩口子還算不錯了,雖然總想著讓孩子聯姻,但起碼也算在好好挑人選,會和孩子商量商量。不像她那個四叔,直接把他那大學沒畢業兩天的女兒嫁了個快四十的男人,他女兒也真聽話,不上班了,說嫁就嫁,葉硯濃當時還小,光榮成為花童,看著台上西裝革履的男人和自己年輕漂亮的堂姐,忽然想起書上一個詞,叫唇亡齒寒。
奈何葉家老二的二女兒是個反抗封建第一線的人物,她對自由的在意甚至更勝於葉凌霜和葉硯濃。看也不看她父母遞到她面前的青年才俊——連葉硯濃都去湊熱鬧看了,確實都是才俊,長得不能和電視上的演員比,但也算五官端正有個人樣子。
可惜這位怎麼排輩分都逃不開一個二字的姐姐,壓根連看都沒看。
二叔說:「為了那個男人,你連爸爸媽媽都不要了嗎?他比我們還重要嗎?」
二叔家的二姐瞪著眼睛說:「如果我說是呢?你們要怎麼樣!這麼多年,這裡根本不像一個家,你們不知道我有多渴望自由!你們都不懂我!」
最後二姐還是成功離開了家,並很有骨氣地留下了她所有的貴重物品,二姐夫開著鬼火來接她,葉硯濃趴在窗台上看,二姐夫的身後還有好幾個騎著鬼火的哥,一起雄赳赳氣昂昂喊了聲「嫂子好」,二姐白裙在空中紛飛,歡快地奔向了她的自由。
旁邊的葉凌霜突然問她:「濃濃,喜歡別人叫你嫂子嗎?」
葉硯濃很乾脆地搖頭,「不,我喜歡別人叫我姐。」
葉凌霜原本一直皺著眉,在聽到那聲「嫂子好」的時候皺得尤其緊,此刻忽然舒展開了,眉開眼笑地揉揉葉硯濃的腦袋,「好,你行的。」
不過經此一役,葉硯濃確實收穫頗豐,得到了二姐收藏的一柜子名牌玩具,包括她眼饞許久的那個限量款芭比,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當年二姐花了大力氣才搶回來,寶貝得很,居然也能為了二姐夫一起不要了。
可惜葉硯濃看完熱鬧回來就被她媽說了,她媽拉著臉坐在她房間裡,告訴她,不要和那幾家的人多說話。
葉硯濃她媽從不愛和外人多說話,但她話其實不少,尤其聊起葉硯濃的爸和葉硯濃的奶和葉硯濃的爺,她完全能做到滔滔不絕一整夜。
她媽平時行走葉家很有幾分清高,這和她來自於一個清高的書香門第有關,儘管她的婚後生活有些可笑,但她和葉家老三的相識相戀簡直就像一部模範甜寵劇。
性格內向的倔強乖乖女,愛上了騎著杜卡迪帶她飛馳的浪子少爺葉三公子,天造地設,無人能拆。
後來葉三人到中年得了高血壓,再不敢玩刺-激性運動,那輛見證了父母愛情的杜卡迪就被他們愛情的結晶葉硯濃繼承了,一同繼承的,還有葉三基因里洗不掉的風流浪蕩。
葉硯濃她媽既不愛和家中別人說話,也沒有自己的朋友來分享,她唯一的傾訴對象就是她的女兒葉硯濃。
女兒是她的小棉襖,是天底下唯一能聽她說這些掏心窩子話的人,她從小就孜孜不倦於把這一觀點告訴葉硯濃,她們母女倆在葉家就是相依為命的存在。
葉硯濃不喜歡相依為命這個詞,她覺得這個詞特別可憐,而她不覺得自己是個可憐的人,她也不希望她媽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可憐的形象。她鼓勵她媽多出去走走,交一些朋友,但她媽並不願意,並又抹起眼淚來,開始說她爸與外面女人的歲歲年年。
指望浪子回頭就像指望葉硯濃乖巧懂事一樣離譜。
葉硯濃還是個小學生的時候,就開始聽她爸的爛事,從小聽到大,以至於都可以在她爸面前倒背如流。
有一回她還真在外面遇見了她爸,這是長大後的事情了。她和謝知煦在裡面的卡座喝酒,她爸和一個女的在外面的卡座喝酒,那女的被她灼熱的目光盯了很久,終於忍不住示意她爸,她爸目光投過來的時候很是尷尬。
葉硯濃隨手朝女的潑了杯酒,女的開始放聲大哭,她爸本來想先攔她,一看女的鬧,立刻讓女的閉嘴,畢竟桌上還有他幾個朋友,不能丟了他在外面的臉。
葉硯濃又拿了謝知煦手裡的酒,但晃了兩下沒再潑,一口抿了,「這大姐個太高,周老師還挺矮的啊,你什麼時候換口味了?」
那女的也楞了,葉硯濃歪歪頭誠懇道:「要不你貓個腰?更像點。」
她爸氣得抬手就要扇她,沒想到謝知煦動作更快,一把將他攔住了。她爸是最要面子的人,畢竟他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和謝知煦這樣的小白臉在外面打架,只能壓著嗓子訓斥說:「濃濃,你在外面知不知道丟人!」
葉硯濃拍拍謝知煦,嬉皮笑臉說:「丟什麼人?我又沒結婚,在外面找幾個都不丟人。」
怎麼說也是親爸,葉硯濃沒潑他,還特意提醒他吃兩顆每天都要吃的藥,彆氣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