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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到马青家不算远,半个小时就到了。崔霄鹏还要抱马青上楼,马青死活不让,经不住自己不方便抵抗不了,崔霄鹏照著医院的样子把马青一抱,让马晨在前面带路,先把马青弄上了楼,自己下来再把东西搬上去。
等崔霄鹏放下东西喘了口气,马青本来想给崔霄鹏倒点水的,可饮水机一个月没用,怕里面的水早不能喝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麽可以招呼崔霄鹏的,只能算了。看到崔霄鹏进了屋还在忙前忙後帮他开窗子擦桌子,马青忙拦著,“大崔,我想给你说个事。”
“什麽事?”
“能不能帮我找套房子?”
“又来了,我那儿就不能住,如果嫌我家不自在,那以前老房子那不还空著,里面什麽东西都有,你也可以住啊。”
马青看著崔霄鹏脸一下拉了下来,“就说行不行吧,如果不行,我让锥子帮我找。”
崔霄鹏一听没治了,陪了个笑脸,“好,好,我帮你找,别麻烦锥子了,人家一王家的媳妇儿天天扎你这里,海子没意见人家家里的老头老太总是有点想法的,房子的事就包我身上了,我说马青,真没见过你这麽别扭的。”
马青撇了崔霄鹏一眼,“一室一厅的就行,房子旧一点也没关系,但得有热水,1500左右吧,多了我真负担不了。”
“马青,其实——”
马青一下截住崔霄鹏的话,“其实什麽,你可以帮我付?大崔,这话题说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咱别在这问题上缠个没完行吗?马晨,过来,给你崔伯伯再见,他要上班去了。”
马晨跑过来高高兴兴地说了声再见,崔霄鹏站在客厅整个人被堵得两眼发直还什麽都说不出来,要是别人敢对他这麽横,他早大巴掌抽上去了,就是不抽也得把他撇到八佰丈远老死不相往来,谁发贱了愿意受这个鸟气,可是这人换成了马青就不行。
崔霄鹏看著马青一脸送客都送得不耐烦的样子,只能放了手上的抹布,随手从身後的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马青,“前几天去日本出差顺便给你买了几幅膏药,贴腿上,我老娘一直用的,据说特管用,如果用的还好的话就言语一声我再给你买,这关节的事可不是小事,最怕凉了潮了的,尤其是变天,每天用一张千万别省著啊。”
马青点点头。崔霄鹏看著马青犹豫了好半天才又开了口,“马青,还有几天就你生日了,要不我找个地方你带马晨出去散散心,把这一阵的霉运散散,你看是去日本还是泰国,手续你放心,我来办理保证非常快。”
马青一听崔霄鹏的话脸又黑了死死的盯著崔霄鹏,一个字也不说就那麽看著。
崔霄鹏脸上的笑容僵了又笑,笑了又僵,看到马青还是那幅臭脸,连忙对著马青作了个揖,“别生气,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不乐意就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行了吧。”
随手把门一开,下楼闪了。
等崔霄鹏走了,马青站在客厅里静静地打量著这套留给他太多回忆的房子。很多东西不见了,那个肖瑾最喜欢的大花瓶不见了,柜子上的小饰物也不见了,除了那个小马瓷器、那个像框,打碎掉的还有很多。看著这些看了几年的东西这点小小的变化,马青不知怎麽的舒了口气,摸著电视柜上那片掉了漆的板面还有那个断了一个角的绝对算得上老古董的木茶几,整个房子一打眼还是过去的模样,一点点小变化根本没起到什麽作用,还是这个模样,似乎这个模样已经很多年了,想变也变不了。
房子倒还干净著,地被人拖过了,冰箱里住院前放进去的食物已经清干净了,连厨房都擦得干干净净,阳台上的花还活得挺旺,茶几上烟灰缸里有烟头,看了看那个烟嘴的商标,马青知道一定是肖锐来过了,这些活也都是肖锐干的。
马青冷笑了一声,看著整件事里最不受影响的马晨一回来就扎进了他的那堆玩具里,不由得发了呆。
太长了,他住院住了整整35天,马晨已经三岁半,而认识肖锐竟然认识了快七年了。的确是太长了。
马青简单的把从医院里拿回来的东西整了整,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马晨还没吃中午饭,嘱咐马晨一个人在家里玩,马青慢慢下了楼买菜去了。菜场离马青家不算远,在街对面不过还要过一个天桥。
崔霄鹏抽著烟坐在停在路边的车里看著那个扶著栏杆一点点爬天桥台阶的马青,心里真的什麽滋味都有,五味杂呈,可偏偏还什麽也说不出来。
打著火扔了烟头,崔霄鹏叹了口气调了车头走了。
肖锐在医院没能接上马青,在外面转了一圈,没办法只能独自回家,看著一桌子做好的饭菜和等在桌边的母亲,肖锐一脸心虚悄悄地坐了下来。
“马青呢?”
“回他住的地方了。”
“你没说我叫你接他回来?”
“说了。”
肖母听了坐在桌边半天没吭声,突然站起来从橱柜里拿了几个保鲜盒来,把桌子上的菜一个一个倒进去扣好再装进一个大的手提袋里。“他不来,那我给他送过去。”
一想到那个崔霄鹏也许就在马青家里,还不知道两人会干点什麽,要他母亲见了不知道会怎麽想,肖锐一下子急了拽著母亲的胳膊,“妈,您这是干什麽呀?他想来自然会来。”
肖母横了肖锐一眼,“今天,是我们给他赔罪的,你不想道歉,那我去。”
说著把食盒袋子一提,摔了门出去了。肖锐见状只能快步跟著出去。
打了车到了马青的302,按门铃的时候肖锐心里还打著鼓,他真的不清楚马青和崔霄鹏是什麽关系。崔霄鹏当年对马青就是痴心一片,这麽多年过去,有点什麽情况也不足为奇,就看看今天那俩人的样子那麽自然,好像以前也常这麽做一样,肖锐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要是马青当年已经和崔霄鹏缠到一起还硬要和肖瑾结婚,或者马青结了婚还不安份又到外面找男人,那马青就太该死了。
自己该怎麽办,要是肖瑾喝药真的是因为马青该怎麽办。肖锐又糊涂了。
那个晚上软下心来不计较了随他马青爱干什麽就干什麽的心思一下子又被挑了起来,马青明显的报复让肖锐心里的火慢慢的被马青那只挎在崔霄鹏脖子上的手又勾了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他该怎麽办?
门很快打开了,跑过来开门的是马晨,一见肖锐就扯著嗓子喊起来了,“爸爸,坏蛋,坏蛋又来了。”
肖母一个多月没见外孙,把手里的东西一放,抱著马晨鼻子就酸开了,“想外婆不想?”
马晨乖乖地在外婆脸上亲了一口,“想,可我不敢去看你,锥子阿姨说坏蛋就住你们家里。”
肖母横了旁边的肖锐一眼刚想说什麽,马青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还围了件围裙,见到肖母,笑了起来,“妈,是你们来了,我正给豆豆做饭呢。”
再看了看靠著门边站著的肖锐,低声叫了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