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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租下的两间屋子都是朝南的,早上的阳光直射进来,就照得人不得不眯起眼来,裴宁推开门时,舒景悦已经在院中起了火,弯着腰往灶里添柴。
裴宁展了展手臂:“我来,你去做饭好了,记得多添两个菜,夏小姐和小凡他们都过来。”
说是只叫几个相熟的人聚一聚,开饭的时候,却还是多了几个不速之客,小凡身后的姚黄魏紫,夏初妆身边笑容可掬的老媒人,都不请自来。
“阿景,小凡说你要成亲了,我们是来讨杯喜酒喝的,”
姚黄站在门口对舒景悦笑着:“好歹是多年相识一场,这杯酒你不会不给吧?”
“哪里哪里,快请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来道贺,裴宁和舒景悦当然不好赶人,裴宁伸手在桌下,暗自握住了舒景悦的手,却见他也没有要发火的样子,稍微放下心来,起身给他们一一让了座位,奉上茶水。
连理并蒂
寒酸和豪奢~
虽然三书六礼都齐全了,但所谓的“办喜事”
,也不过是将两间屋子打扫了一番,屋檐下挑起成双的大红灯笼,再摆上一桌饭菜,一对红烛而已。
媒人和夏初妆这个做媒的陪客一到,新人就正式进了屋子来,按着媒人的分说拜了天地,再拜高堂,裴宁没有亲人,舒老爹则不能久坐,一对新人竟只是对着空空的太师椅拜了两拜,接着转向了彼此深深一拜便算得礼成。
舒景悦身穿的红袍听说是此间所有男子“压箱底”
的衣服,每个男子在年满十六后,就要为自己绣出嫁衣。舒景悦别扭地从所有衣物的最底下拿出这件大红衣衫时,只低声叹了一句,裴宁的目光变了一些,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持久的浅浅拥抱。
媒人和几个“宾客”
将他们送入“洞房”
后,就热闹了起来,裴宁和舒景悦不一会儿便换了日常的衣服出来,舒阳一脸兴奋地蹦跳着拉住他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左一声“小舅”
,右一声“舅母”
地喊个不停。
小户里结亲不像名门大家那样有诸多规矩,新夫进了门也就全了礼,因此舒景悦跟在裴宁身后出来见客,在场的人也都觉得理所当然。
“哎,裴宁啊,不如你给我们说说是怎么求得美人回心转意,答应嫁给你的?”
夏初妆玩笑着说道,一边看向同样一脸不解的媒人:“莫不是你比我们扬州城的大媒人还要能说会道?”
“夏小姐快别取笑我了,再说下去,裴宁真的是要无地自容了,”
裴宁有些夸张地打拱作揖,把话题带了过去,携着舒景悦在主人位上坐了下来,笑着举了举杯子:“谢谢各位对阿景和我的心意,裴宁在这里敬过了。”
“那时候我们还说要一起嫁人,没想到竟然是景青先嫁了,”
姚黄面色变了变,跟众人一起喝完了杯中酒,却不肯放下杯子,斜斜看着舒景悦,蓦地笑了起来:“竟然还是你占了先,竟然还是你呵……”
裴宁不悦地皱了皱眉,见他说着说着竟还格格地笑了起来,更是心下不悦。姚黄却好似浑然不顾旁人眼色,一手拉着魏紫站起来,塞了一杯酒给他:“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敬他一杯?看他当年那污七八糟的样子,披上了嫁衣不也是人模人样么?”
这一来,连旁的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凡站起身来扯了扯他,低声要他坐下来,不要闹事,魏紫红着脸呆滞地站着,一杯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连夏初妆这样素不相识的,都不得不起来打圆场,对裴宁笑说道:“这位小兄弟肯定是喝高了,方才你们还没出来,他就喝得急呢。”
裴宁勉强一笑,坐在她身边的舒景悦却忽然站了起来,劈手接过了他举在手里的酒,一仰头喝了干净:“你喝多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