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第1页)
青衔率人解决了那些拖延住脚步的人,赶到时只见到裴砚安一人躺在摇摇欲坠的马车上。
“大人!”
青衔连忙翻身下马跑过去。
彼时的裴砚安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唇上有干涸的暗红,额间布满了细汗。
青衔看到他肩上的伤连忙去检查,余光却瞥到一处不寻常的地方。他发现大人的手掌紧紧握着一块瓷瓶碎片,而掌心已经被割得血肉模糊,但他还在努力握紧它。
似乎是想借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青衔见状想要将那染成红色的碎瓷片拿过来,但他刚碰到一点,大人就收紧了掌心,浓黑的眼睫微微颤动睁开。
“青衔,快、快去追她。。。。。。”
裴砚安苍白薄唇微启,声音低得几成气音。
青衔收敛住情绪,方才他们来的路上已经见到了劫走将姑娘的人尸首,“江姑娘被带走了吗?”
裴砚安此刻因为失血眼前阵阵发黑,他闭上眼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说话声音大些,“没有,她往南边跑了,快去追她!”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现在追人应该能追上。
在说完这番话后,裴砚安终于支撑不住沉沉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是在府中,他身上的伤都已被包扎过,一动便传来撕扯般的疼痛感。
江瓷月。。。。。。江瓷月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喊人,但却没有太多的力
气。
“乱动什么,受伤了便好好养着。”
裴砚安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人,他抬眼看过去,“父亲,母亲。”
黎阳郡主的脸色不算好,“这才几日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了。”
裴砚安想要坐起身,但因右手掌有伤使不上力,左肩也不能使力,所以简简单单的的动作做得也异常艰难。
黎阳郡主看不过眼,有些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在一边给她倒水的丈夫,“没见到你儿子这么狼狈吗,还不快去扶一把。”
裴绪受了这一脚也不以为意,依旧面不改色给自己夫人倒着水,“男儿郎受点伤也没什么,夫人一夜未眠,现在尧暄已安然醒来,喝口水便去休息会儿吧,我来同他说。”
“可——”
黎阳郡主还想说什么,又被递到面前的那杯水堵了回去,“随你们。”
等黎阳郡主走后,裴绪走到自己这个儿子面前,轻叹一声,“你母亲知道昨夜宫宴之事后立即赶来见你,看见血迹斑斑的你更是担心了一整夜,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记得自己先是谁,再是谁。在其位谋其事,需要你的人太多了,这件事你一定要想清楚。”
裴砚安疲惫的眼睑微微垂下,掩住去微黯的眼神。如他父亲所言,需要他的人太多,可偏偏那一人不要。
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麻烦父亲帮我将青衔唤来。”
青衔见来后朝着裴砚安行礼,垂着
头闷声道,“大人,属下办事不力,还没能。。。。。。还没能找到江姑娘。”
裴砚安左手青筋暴起,死死抓着下方的被褥,她真的敢跑走。
“你带人扩大范围继续找,现在让人进来帮我换衣,我要进宫。”
……
那场宫宴过后,宫出传出太后与长公主意图篡权失败后被软禁的消息,这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后的母家齐家和许太尉。
而后又在赫赫有名的樊月楼搜出了其背后贩卖情报的产业链,其中甚至找到了私卖朝中情报给大安的敌人,随后又传出了长公主私逃是因叛国的流言。
听闻裴相正是为追捕长公主受了重伤,一时之间他的名声在民间更是水涨船高,就连他后面与安氏退了婚约,也没激起太大的水花。
三个月后,朝堂经历了一场庞大的换洗,大安年幼的陛下也终于握住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独自一人接受朝臣的朝拜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