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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走寻常路(第2页)

“…第三,和我们认识的网警部门联络一下,你们熟悉一下各款手机的解码、刷机、越狱等技术流程,以方便我们下一步有可能通过这个节点去寻找销赃窝点,毕竟现在扒窃最主要的两个目标,就是手机和钱包。”

“第四……嗯,加快各大队、各分局电子信息的导入,不行再协调一下,让省厅调拔技术人员,要尽快给各大队进行一次模拟培训,提升他们操作软件的实战能力,遇到像今天这样刻意破坏监控的事,先不要追究,细细总结一下他们能有多少种损招来……”

说到此处,周宜龙笑了,孙韶霜也概叹道着:“有点乎想像啊,我都没想过繁琐的问题会像这样层出不穷,摸不准方向……对了,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哦,我唯一担心的是,会不会触及到更深层次的问题,那样的话,兄弟单位脸面上就不好看了,这两天我老感觉基层一直把我当钦差大员。”

周宜龙道。

“这一次梁厅是要下决心刮骨疗毒,而不是剜肉补疮,不狠狠疼上一回,去不了病根啊。”

孙韶霜悠悠道,眼神凝重、表情肃穆,目光的聚集点又回去了今天案情的纸质报告上,打印出来的黑白色监控画面,恰是布狄和平三戈相携而行的画面,周宜龙省得,这两个小贼,的的确确触怒到孙教授了,因为他们的行为释放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有组织、有分工、有预谋团伙犯罪,而且像布狄这样的人,像窑村这样的现象,都已经带上了明显的职业化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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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路十八弯,有沟有坎有回转。

平三戈又跟着布狄这位“名贼”

学了这么一句,而且是现学现用,和导演、哑巴、二棍仨贼分手后,接下来是他瞠目结舌的几个小时,本来他以为了解的布狄已经够多了,不过越看才越现,布名贼的江湖经验博大精深,是他拍马也赶不上的。

十八时起,布狄带着平三戈窝在一胡同口,本来以为是伺机做案,可等了会儿才现,这家伙是在等熟人,什么熟人呢?摸黑出来的那些捡破烂的,甚至还有穿着环卫工作服,似乎都认识布狄,手指头一勾就叫过来了,然后三十、二十、二十五一阵讨价还价,双方交易一摞东西,平三戈纳闷不已地瞅到了:是一摞各式各样的身份证。

两个小时,收了几十张,开始换地方了,平三戈实在不明白这货怎么把好容易得来了赃款都换成各式各样的身份证,不过还没等到他问,布狄约到的人来了,那一大摞身份证一换手,又变成了更多的赃款。

由纺织城大队给出的线索汇报,晚九点转到了孙韶霜的办公桌上,她把总队转来的相关资料阅读了近一个小时,期间还叫来了助理周宜龙,让助理帮着看、帮着分析,两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抬头相视时,眼中的惊讶又起。

一点一点揭开这些扒窃小案的面纱,之前的认识也在一点一点颠覆,积少成多,积小成大之后,根本小觑不得。

“厉闯这个大队长是个有心人啊,提供的这些作案手法,执法仪录制资料,还有刚刚提供的这个丰城一带的贼头信息,很有价值啊。”

孙韶霜叹道,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这些基层常年劳累的一线队员们。

“我怎么觉得这位所谓的‘大表姑’有点含糊啊,从案件资料看,是一枚在新郑机场丢失的名表,无意中在长安一家犯事的典当行起获,典当行收赃的这位嫌疑人仅仅给出这么一个匪号,描述是位男子啊,此案经地方追踪并无结果;再有线索,就是犯事进拘留所、看守所的扒窃嫌疑人供述,交待的都是传说,连是男是女都对不上号。”

周宜龙道。

“但这个人,我们姑且称他或者她为‘大表姑’,这个大表姑确实存在,丢失名表的是一位旅游华侨,他的表是定制款的,价值一百四十万,当时上航班就现不见了,机场公安一帧一帧查过了监控,并没有现,如果放在以前我会认为可能有其他巧合,可经过今天的事,我倒觉得不是巧合了……从技术上讲,可以说监控36o度无死角,可从现实中看,能够出现的死角太多了。”

孙韶霜道,从今天做案的贼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最起码对纯粹的硬件设备不再过于相信。

“但这案子,距今已经三年了,就连典当行的老板都说不清销赃的究竟是谁,他给出的交易地址、登记的姓名,经查都是假的。”

周宜龙道。

“所以更能说明,他说的是实话,价值这么大的赃物,找不到销赃的,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而那些销赃的肯定也经过精心伪装,不是假的都不可能。”

孙韶霜道。

江湖上,坑蒙拐骗偷都不是单独生,多数时候这些烂人烂事会搅和在一起,让外人很难看清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而扒手这个江湖,肯定水很深。

思索间,周宜龙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孙韶霜问道:“你今天应该感触很深了吧?”

“对,非常深,我们理论里,所谓悔罪、立功赎罪等等字眼,也顶多是文字,我看到了很多嫌疑人,他们对于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很心安理得,即便被警察抓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羞耻的,从犯罪心理学上讲,形成这种犯罪心理模式,或者称之为习惯的人,其实心理上不会有负罪感,他们会把这些当成像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小事,也恰恰是这种嫌疑人的行为模式,很难矫正。”

周宜龙道。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偷,会上瘾的,一上瘾就以此为乐了。

“一旦形成某种固化模式,会影响整个社会风气,破坏整个社会的道德体系,当然,肯定要扰乱法治,我现在一直理不清这个头绪,本来认为,以新技术为依托,科技强警,再加上快反应,来一场秋风扫落叶的清扫行动就可以治理个七七八八,现在看来,有点过于乐观了。我们常规的警务方式,可能根本触及不到那些对我们同样了如指掌的人。”

孙韶霜道。

“孙教授,您是指破坏监控,那只是个案吧?”

周宜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