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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現在正在上課的時候,很少有人過來這邊。
喻時前後都探頭看了一遍,也沒見有學生過來,這才放心了下來,立在原地,深呼吸做了好幾次,這才開始一式一式地沉身去練。
經過這段時間的太極學習,她已經深刻意識到,現在跟著時代進步的是她的腦子,身體應當還停留在遠古時代,不然為什麼她的身體這麼不和諧。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必須得把這一門學好了,才算不上給她自己拖後腿。
而在向左做倒卷肱時,她剛把身子朝左轉回去,正要屈著胳膊虛步前推時,忽然吹過來一陣夏風,把她前面的那一堆草叢嘩嘩作響,吹的七零八落向旁邊倒個不停。
現在很熱,加上她又不停地練習,身上正熱烘著呢,來這麼一陣清風,吹的喻時頓時很是舒服。
她下意識吁出一口氣,一直淺眯著的眼也在這時徐徐睜開,然後就落入了一雙清澈見底的漆黑瞳眼。
一個身形高薄清瘦的,穿著白T恤黑色短褲的男生半蹲在被吹開了的草叢後面。他五官很出眾,眉眼清淡,卻又不失幾分鋒利,輪廓分明,那一雙瞳仁尤其黑的乾淨純粹,是放在人群中非常扎眼存在的那類帥哥。
不過他現在手中正松松垮垮拿著一支樹杈,雯雯來企鵝裙以污二二期無耳把以好似正思考著什麼,嘴角邊還嚼含著一根狗尾巴草,聽到聲響也下意識也轉過頭來,一臉茫然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嘴巴上的狗尾巴草的小穗還正在隨著他的動作一簌一簌的。
然後就對上了喻時意外投過來的目光。
一時間,雙目相對。
一個是金雞獨立正欲振臂乘風高飛的姿態,另一個是撅著個腚蹲在草堆後面不知道在幹些什麼的樣子。
兩人便以這樣的姿勢,互相對望。
本就安靜的場面越發的無聲,空氣都好似不流動了起來。
只有不遠處操場傳來的學生的嬉笑聲不時傳來,還有高挺濃綠的香樟樹上,偶爾響起的幾聲蟬鳴。
喻時:「。。。。。。」
男生:「。。。。。。」
不知怎的,喻時腦海中忽然想起了陳望剛才說的那句:「喻時,你就像一隻大白鵝。」
嘎——嘎——
伴隨著腦海中幾聲清脆熟悉的鵝叫聲,還有那進而浮現出來的笨拙難堪的動作,喻時「蹭」地一下將虛抬著的手放了下來,規整地搭在身側,站的比軍姿還筆直。
她神色有些緊張地看著不遠處還在半蹲著的人。
而男生被她立刻變換的動作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發了一下愣,抬手把含著的草取了下來,胳膊搭在膝蓋上也往起直了些身子。
他動了動眼皮,看著眼前一臉拘束緊張的女孩,先是有些奇怪地掀眼看了她,似是有些想不通她為什麼這個狀態。
但他很快回想到了什麼,濃黑的眉毛往下一拉,似是在努力憋笑一般,可最後唇角還是沒忍住抽動了幾下,
但他很快就將自己的表情調整了過來,清咳了一聲,然後喻時就看見他頷思考了幾秒,偏過頭,一本正經地用手裡的細樹枝點了點地,對她進行了一句禮貌又不失分寸的鼓勵:「沒事,打得真挺好的。」
喻時頓時有些無助地閉了閉眼。
大可不必這麼多表情變換的。
檀公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不失為這時最好的對應之法。
可她剛轉過身,餘光里忽然瞥見男生蹲著的地方,前方正是一片剛鋪好的水泥地,還沒完全乾涸,上面卻已經有幾個腳印,應該是同學沒注意踩上去的。
可挨著他最近的那塊地,好像畫了什麼東西,有行有列的,再結合剛才他手裡拿著的,和姿勢綜合來看,這應該就是他剛剛寫上去的。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停頓在哪處,他也順著看了過去,然後站了起來,將手裡的樹枝扔在了地上。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那幾個比圖案還要明顯的大腳印,笑了下:「這應該不算損壞公物吧?」
喻時立刻收回目光,不吭聲,縮著肩膀就要往回走,沒走出兩步又被他叫住。
「同學,還有幾分鐘下課?」
她磨磨蹭蹭轉過身,去看他。
男生下巴微抬,目光瞟向她的手腕處帶著的表。
眼睛還挺尖。
喻時在心底里嘟囔了一聲,還是舉起自己的右手飛快地看了眼時間,給他報了一聲。
「還有十分鐘。」
被打斷後,又遇到這樣的場景,她原本想離開來著。
但想到距離集合還有五分鐘,她還能再練一會兒,又有些捨不得,乾脆停下不走了,給後面那個瘦瘦高高的男生讓開了路。
「行,謝了。」
幸好男生知道時間後沒有選擇再停留在這裡,朝她散漫說了一聲謝後,抬著修長的腿就往前走。
在他經過她身邊時,她身子有些許的緊繃,還帶著方才沒有完全褪去的侷促。
而此刻,頭頂上那刺眼的陽光被比手掌還大的茂密樹葉擋住,周邊暖洋洋的絲縷清風浮動打轉在空氣漩渦中,輕輕掀起了兩人的衣角,僅粘住分秒片刻卻又被吹開,喻時鼻尖忍不住翕動了一下。
隨著風而來的,不光有著樹葉的清香,還有少年身上的味道,簡單而又清冽,是一股一種很淡很乾淨的香味兒,很好聞,又很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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