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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霽,我寧願從未認識過你。
李嬌嬌回到宴席上,王蕪神神秘秘地湊到她身邊咬耳朵:「你和謝霽說了什麼?他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她是瞧著謝霽與公主一同離開又先後回來?的,難免有些猜測。
「沒說什麼。」李嬌嬌往謝霽那邊看了一眼,瞧見他蒼白的臉色,漠不關?心?地收回了目光。
「他可是愛慕你?」王蕪瞧了半天,突然福至心?靈,「只是如今你要與赫連子晉聯姻,他沒了機會,才作此態。」
她瞧了瞧李嬌嬌又看了看謝霽,搖了搖頭?說道:「可惜,終究是緣分淺了些。」
「沒這回事,別瞎猜。」李嬌嬌低頭?看著眼前的茶盞,氤氳的熱氣?讓她生出幾?分恍惚,蔥段似的手指撫摸著茶盞,慢悠悠地開口問道,「阿蕪,若你喜歡一個人,對他好得人盡皆知,他卻從不給你回應。」
「好似從未對你動過情一般,當你不喜歡他了,他卻又反過來?想對你好了,你說這樣的人他在想什麼?」
李嬌嬌半眯著眼,眼中儘是迷惑。
「大概是不甘心?。他只是習慣了被人放在心?上,對他好到事無巨細,不甘心?這份愛意不再屬於他。」
「不過,殿下你說的是誰?」
「只是隨口一問。」
原來?是不甘心?,李嬌嬌在心?里小聲?地說著。不甘心?三個字已經足以?解釋謝霽的異常了。
原來?清冷如謝霽,也不過是一個俗人。
她冷哼了一聲?,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殿下,你說心?悅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王蕪雙手托著臉,杏仁眼失去了神采,像被什麼困惑住了。
「我看話本上說,會無時無刻地想到他,會喜怒無常,放不下又不敢靠近。」
李嬌嬌聽?到此處,心?中警覺了起來?,問道:「你心?中可是有了喜歡的人?」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有喜歡的人,不可能的。」王蕪急急忙忙地擺手,語無倫次地否認著,「我只是最近看了些話本子,有些不解罷了。」
說著,她將臉轉到一邊去,假裝是在看熱鬧。卻露出了紅得發燙的耳朵。
李嬌嬌瞧見了那抹緋色,不動聲?響地說:「沒事少看些話本子,容易變蠢。」
「公主殿下太過分了。」
黎國人擅長騎射,為了歡迎黎國使團的到來?,李定宇特?意準備了一場夏藐,邀請了京中世家和官員一起參加這場京郊的狩獵。
為了激發大家的鬥志,李定宇還從國庫中拿了不少珍寶當作彩頭?,如番邦進?貢的翡翠琉璃盞、崑山玉雕刻而成?的玉珊瑚、甚至有能在危急時刻救人一命的還魂丹,一併按射獵的獵物多少行?賞。
李嬌嬌和王蕪組了隊,一起進?山打獵,倒也不求獵得多少獵物,權當作是好玩了。
只是她們兩人進?山沒有多久就走?丟了。李嬌嬌尋了好一會也沒尋見她,只能作罷,待到下了山再作打算。
李嬌嬌騎著馬,在山中慢悠悠地走?著,順便找一找獵物。
雖說是狩獵,但?是獵物都是昨天放進?山了,總共放了三百隻,品種也有十多種。按理說應該很?容易遇見,可她走?了很?久,卻一隻也沒見著,甚至連個同伴也沒看到。
李嬌嬌正奇怪著,餘光里卻閃過一抹白色。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隻白兔。
兔子蹦跳了幾?下,在一個草叢中停下。四處張望了幾?眼,前腿緊貼著身體收起,用後腿站立著,鼻子煽動了兩下,像是在嗅什麼氣?味。
它確定四周安全後,放下了戒備,前爪在臉上揉搓,作洗臉狀。
失去了戒備心?的兔子顯然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
李嬌嬌已經從箭袋裡抽出了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她已經瞄準了獵物,只需要一鬆手,這隻兔子就能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在她的視野里,兔子洗完了臉,又蹦蹦跳跳了幾?下,轉了個身,將後背對著她。
它或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縮成?了一團,圓滾滾的,像個雪白的絨球。
這山中的獵物不過都是待宰的羔羊,哪怕拼命掙扎也逃不過死亡的宿命。李嬌嬌看著眼前雪白的一團,一瞬間有些心?軟。
她不知道的是,兔子在她眼中是獵物,她在別人眼中亦是獵物。
在她的身後,一個被黑色斗篷遮住了容貌的人,正舉弓對準了她,箭尖閃過寒光。凌厲又致命。那人看了許久,箭尖卻悄無聲?息地偏了一點。
「算了,放它一命。」李嬌嬌想著反正自己也不需要去爭什麼彩頭?,便將箭歪了一寸,射進?了一旁的土裡。
可就在她鬆手的那一瞬間,她背後的那個人也同時鬆了手。
利箭緊緊貼著她的臉頰飛馳而過,割斷了幾?縷青絲,射進?了兔子的身體裡。
兔子應聲?倒地,抽搐了兩下沒有了氣?息。
李嬌嬌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劇烈地跳動著,若是再偏那麼一點,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這從背後射來?的箭,毫無疑問是衝著她來?的。
她第一反應就是有刺客!
她不敢在原地停留更不敢回頭?看,俯下身子狠狠一甩馬鞭,朝著山林深處跑去。
原本安靜的林中響起了兩道馬蹄聲?,李嬌嬌知道那個想暗殺她的人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