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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送來的和親公主?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少年蹲下?身子,用刀鞘抬起李嬌嬌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也沒瞧見有什麼出彩的地方,那人卻還為了她大費周章,換她來和親。
李嬌嬌瞧見他手?腕上戴著的佛珠尾端墜著的銀月,想起他就是搶親的山匪。他殺光了她的護衛還有她的侍女杏兒。
如今自?己落到?他手?中,還能有活路嗎?李嬌嬌不敢想。
裡衣被冷汗浸濕,緊緊貼在身上,分明身處酷暑難耐的夏季,她卻覺得如墜冰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還敢將我?擄來,是不要命了嗎?」李嬌嬌往後挪了挪,避開他手?中的短刀,半眯起眼?睛,聲色俱厲地說,「你若識相,就早些將我?放了,或許我?還能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你說什麼?」赫連幽的聲音重了幾分,抽出短刀,抵上李嬌嬌的脖子,「讓我?放了你?」
他忽然笑出了聲:「呵,你是在做夢嗎?」
「為了搶親,我?可折了不少弟兄進去,就這樣放了你,未免也太對不起他們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睥睨的目光猶如看螻蟻一般看向李嬌嬌,冷眼?旁觀她垂死的掙扎。
「你若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財,你也不必再做山匪打家劫舍了。」李嬌嬌試探著問,在她看來,世?人所求無非功名利祿,不為所動不過是給的還不夠多。
「或者你想做官?我?可以讓父皇給你封爵,你想做什麼官就做什麼官,只要你願意放了我?。」
李嬌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臉色,換做旁人早就欣喜若狂了,可他竟然沒有半分動搖,她的心跌到?了谷底。
「哈哈哈。」赫連幽大笑出聲,這大概是他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他鬆開了架在李嬌嬌脖子上的刀,難得耐心地說:「我?不要錢,也不做官。」
「那你想要什麼?」
不要功名利祿,他一個山匪,能在她這個無權無勢的和親公主身上圖謀什麼呢?
他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靜默了片刻後說道:「我?想讓一個人不痛快。」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耳語,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聽見。
「把她關起來。」赫連幽對著手?下?的人吩咐道,「既然搶了門親,自?然要挑個吉日成親了。」
他笑得不懷好意,看著十分瘮人,
「你是不是瘋了?」李嬌嬌掙紮起來,「你知不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誰?」
「他可是黎國?的皇帝,他若知道你搶親,一定會派兵踏破你的山寨,到?時候你就等?死吧。」
「還有我?的父皇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嬌嬌氣得要死,她本就不想和親,哪怕對方是皇帝又?怎樣,若非迫不得已?她根本就不會答應。如今被劫了親就算了,還要讓她嫁給一個山匪頭子?
他也配?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的皇帝老子如今自?顧不暇,哪裡還有時間管你?」赫連幽斜睨了她一眼?笑意更?甚,這個愚蠢的小公主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處境,沒頭腦的樣子倒讓他有些憐愛起來了。
「你不見了,黎國?那邊自?然是找大陳要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你覺得黎國?的皇帝會在意你嗎?」赫連幽反問道,「一個和親公主,不過是陳國?進貢給黎國?的戰利品而已?,有誰會在意呢?」
他的話輕飄飄的,卻化?成了一根根尖銳的刺,刺進了李嬌嬌的心裡,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她又?如何不知道她所說種種不過是虛張聲勢,從她踏上和親路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被捨棄的棋子。父皇不會在意她的死活,大陳的黎民也不會在意她的死活。
甚至對於黎國?的皇帝來說,她也不過是暫時停戰的幌子,等?到?爭端再起,祭旗就是她最後的歸宿。
「是不是覺得嫁給一個山匪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我?能讓你活著?」赫連幽還不忘壞心眼?地拿她取笑。
李嬌嬌沉默著低下?頭,視線模糊。
有什麼區別?反正她的人生早已?不受她的掌控了。
赫連幽手?下?的人給她鬆了綁,將她關進了一間廂房。
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李嬌嬌背靠著門蹲下?,再也忍不住抱頭痛哭。
心底怨恨翻湧,幾乎要化?為火焰將她吞噬。
她恨謝霽,恨父皇,恨所有逼她來和親的人。更?恨自?己,無能為力,受人擺布。
哭到?最後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也流不出眼?淚了。只能小聲地抽噎著。
可是事到?如今哭又?有什麼用呢?李嬌嬌慢慢地平復好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著眼?前的形勢。
想要逃出去顯然是沒有那麼容易的。她被捋來的路上,雖然沒能全程看清,但也知道他們是往山上走?的。
此處應該就是這群山匪的匪窩,她也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四處肯定也少不了看守的人。
冒然出逃,不僅逃不出去,反而會打草驚蛇,若是被嚴加看管起來,逃出去的機會就更?少了。
不如先假意順從,等?他們放鬆了警惕,再找機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