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甜蜜的飞蛾扑火（第2页）

我故意摆出一副平定的样子，举重若轻。

“你不想要命了吗？连皇阿玛的圣旨也敢违抗了！”

他似乎是被我激怒了，我发现我现在真的很有本事，十四阿哥不管怎样都能被我所激怒，而且目测级别很高。

“子衿的命本来就低贱，皇上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好了。子衿只是想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不想连婚姻也要被束缚，被摆布。”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语气却异常的坚定。在胤祯面前，我也不用拐弯抹角，说的全都大实话。

“自己主宰？哈哈！子衿格格，你太天真了！”

十四阿哥看着我，满是嘲讽的表情，“枉你在宫中也不短了，怎么一点也不了解帝王的心性，怎么一点也没学到宫里的规矩？”

“子衿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些东西，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我淡淡的笑着，绝然中有微末的幸福达到眼底。

“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就是你和八哥的至死不渝吗？太可笑了！是人命

重要还是爱情重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都简直是愚不可及！”

他背过身去，紧握着拳头，身体因愤怒竟然有些颤抖。

“对，我们都很傻，都很天真。但就是因为美好，所以倍感珍惜。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体会到那种美好的，真爱是世界上最纯洁，最坚贞的东西！你大约是不会明白的！”

我看着窗外的嫩绿，满带着憧憬。

“我不明白？我胤祯在你眼里就是没有感情的人么你以为我就没有爱，没有恨了吗？要是果真能如此，我也不用为了一个人整日忧心，也不会为了一个人魂牵梦萦了！”

十四阿哥突然转过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抓得我生生的疼。

我的心，无法安宁，它在那里跳跃着，颤抖着，为这无法预知，却确实来临的一切所担心不已，难以自持。

他的激动，已经不能用我们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有种感觉叫错觉，刚刚还以为自己如同吃了人参果，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前一秒的激动中原来不需要太多的辞藻描述，就如一颗悬在嗓子边的怦怦直跳的心。可现在呢，为什么我觉得连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掉落深井，大声呼喊，等待救援。也许不需要吧，这种感觉未尝不可，于是，我变得像一只鸟充满了警觉，一直在飞，不肯停留。

“我……我……”

能

言善辩的我，此时也语塞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回答他。

“子衿，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捍卫了你们所谓的纯真的爱情吗？你想过没有，你死了，你阿玛和额娘该怎么办？你的兄长怎么办？他们都会因为你收到牵连，你们家或许会因为你从此一蹶不振，你爷爷辛苦打下的基业就会毁在你的手里！而且，你想过八哥了吗？别人会怎么看他？即使你们可以做一对鬼鸳鸯，那么后世的人又该怎么评价他？要美人不要江山吗？抑或是骂你红颜祸水？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的话字字如利刃一般刺向我，刀刀都中要害，这些何尝又不是我所担心的呢，可是为了爱情，我都抛弃这一切的担忧，如飞蛾扑火，义无返顾。

“你……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结了，我快无法思考了，因为他一连串的问句，暧昧的前戏。

风雨不怜黄花瘦，急煞阶前掌灯人。

泪，无声的划落。

因为内堂不够亮堂，大厅里点了灯。

迸发后的烦躁，之后是凄然的冷寂。目光停留在灯罩外面的一只灯蛾身上。那是一种酷似蝴蝶的美丽飞虫，淡红色的身子，绿色的翅翼，在银丝灯罩外不断地试探。

我怔怔地看着它，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灯罩里的火光突然灿烂华丽地闪耀起来，心顿时一阵紧缩。

不知为什

么，突然发现时间流逝得实在太快。

时间的飞逝，实在是快得很，快得很。

那一刻，内心深处忽然感到一阵凄凉和恐惧……

就像这小小的灯蛾，是什么力量驱使它扑到火焰上的？

为了追求灿烂的一瞬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或许，经历了寂寞的朝朝暮暮后，那瞬间的甜蜜比永生更加重要。

——这就是我的答案。

不要紧，只要快乐就好，快乐最重要。

缓缓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人，敛去泪痕，微微一笑。

“对不起，飞蛾扑火，且顾当下。”

一个人的执着，两个人就怀念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