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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三拼尽全力舞刀,早已经似癫似狂,竟愣了一下才发觉少年已经不在视线内了!一下子反应过来,视野里没有少年人,老三猛地转身!
少年虽然闭着眼睛,却比睁着眼睛的人看得更快。
在老三转身的同时,少年手中的长·枪突然加速!
动如烈风!
明晃晃的宫灯照耀下,一点银芒直射出去!
比老三的刀更快!更狠!更致命!
老三只觉得眼前一亮,劲风扑面,心知不妙,待要避开已来不及;几乎同时,便是喉头一凉。
少年惊艳一枪,正中喉头!直透筋骨!
出枪!命中!拔枪!
血,喷了出来。
死一般的沉静。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内心惊疑:这少年是谁?
桃色玉戏的规矩,战胜者才有资格留下名字。战败者已死,又有何人会在意死去蝼蚁的姓名。
宦官从小舟登上湖心场地,尖细的嗓子响彻镜湖,“本场桃色玉戏,胜者皇家新晋玉奴。此奴乃陛下赐予长公主的芳辰贺礼,恭请长公主赐名!”
这武艺惊人的少年竟然是皇帝送给长公主的生辰贺礼!
众世家小姐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不禁都含了点同情怜悯。长公主燕灼华爱慕宋家三郎已经是人尽皆知之事,这少年即便跟了长公主也不过是个用来厮杀观战的奴隶——真是暴殄天物。虽然隔得远了看不仔细少年具体长相,却已能看出其俊美了。
众人的打量也好,思量也罢,场中的少年一无所知。
老三的尸首已经被收走了——他到死还圆睁着双目,不敢相信自己败在了这新来的少年手中。
少年独自立在空旷的场地上,唯有一杆长·枪是他的陪伴。
他静静地低着头,用手轻轻擦去枪·头上的鲜血。
血腥气让他感到不安,他要他的长·枪干净锃亮,不要像现在的他一样。
收到礼物的燕灼华看起来竟不像是喜悦的样子。
她没有笑容,面色也绝对称不上柔和,但是她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亭子旁,轻声道:“放浮桥。”
竹木搭就的浮桥很快铺开,从亭子一路至湖心场地。
燕灼华走上了浮桥。
众皆讶然。
燕睿琛半起身,“皇姐,你……”
宋元澈饶有兴味得注视着燕灼华向湖心走去的身影,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右手摩挲着琉璃酒杯,说不上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长公主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
玉奴,是奴隶。再骁勇,再俊美,也改变不了他们低下的地位。
玩物只是玩物。贵族们会赞叹,会喜爱,却绝对不会尊重他们。
对奴隶的尊重,便是对贵族世家的不尊重。
但是燕灼华不在意。世家的虚伪狠辣,她上一世已经见识得太多,也遭受了太多。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唯一的温暖来自场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