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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别后什泱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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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頁(第1页)

毛巾的溫度正正好,覆在皮膚上輕拭,饒冬青動作細緻小心,一遍過後,拉過被子蓋上,去換來乾淨的水重複第二遍。章美霖頭偏向一邊默默掉眼淚,饒冬青並未出言寬慰,忙完便退出病房。

下午饒冬青出去買日用品,回來路上經過一個天橋,過道兩邊有好些算命看卦的。她從擁擠嘈雜的橋頭緩緩走至橋尾,下了橋又折回去,在一個灰白鬍子老頭的攤位前坐下。

老頭對著紅紙上的那串小字沉吟半晌,饒冬青坐在矮凳上,翻出煙點燃,順手把打火機扔回包里,不等老頭開口,先打了招呼,「挑點好的說吧。」花錢聽個安慰。

對方說了一堆模稜兩可的話,當中夾雜著晦澀難懂的術語,聽得人云里霧裡,難得有句確切話是說這人有壽。

為著這句,饒冬青垂手把菸頭摁滅在地,從錢夾里抽出一張紅票子,不等對方找錢,提上購物袋就走了。

到醫院門口,見鄭魏東站那兒等著,饒冬青小跑上前,「來回這麼遠,都說了不用來的。」

鄭魏東隨口說道:「來見朋友,正好路過。」

醫院床位緊張,饒冬青找了好幾彎關係都沒有眉目,正巧鄭魏東一個戰友家裡有門路,這才托上人,加塞住進了病房。前兩日鄭魏東有事走不開,忙完了便趕過來。

他們一同去了附近的酒店,鄭魏東放下行李,和饒冬青並肩坐在床沿。

「阿姨還好吧。」鄭魏東問。

「還好。」饒冬青一臉掩不住的疲憊,身體向右傾,頭靠在鄭魏東肩膀上,「有點累,借我靠一會兒。」

鄭魏東微微弓背,放低肩頭就著她。這麼安靜靠了會兒,饒冬青嗓子發乾,連咳了好幾聲,鄭魏東抬手輕拍她後背,「躺下睡吧,不然身體吃不消。」

饒冬青閉著眼問:「幾點了。」

鄭魏東按亮手機屏幕,答:「五點零五。」

「六點叫我,等會兒要去替錢阿姨。」

「好,你睡。」

饒冬青脫了外套躺下,歇一覺醒來,房裡不見鄭魏東的身影。將近六點,她放下手機,起來穿上衣服套上鞋,準備回醫院。

房門自外面推開,鄭魏東放輕腳步進來,見人已睡醒,出聲道:「吃點東西再回。」他將拎著的塑膠袋放到桌上,往外拿打包好的飯菜。白粥配幾個清淡小炒,饒冬青這兩天上火,嘴角都起了水泡,吃著正好。

鄭魏東很快吃完,拿著向店家多要的一隻碗去衛生間接熱水,洗了顆橙子放碗裡燙著,拆去買的水果刀包裝,洗乾淨了再去切溫好的橙子。

饒冬青埋頭吃飯,吃完接過鄭魏東遞來的橙子。最後還剩兩瓣,她把橙子推回給他,「吃不完。」

鄭魏東兩三口解決掉,起來收拾餐盒垃圾,拎上剛買回的那兜水果,和饒冬青一起出門。

天冷,饒冬青拉高外套拉鏈,手縮在袖子裡,又咳嗽了幾聲。鄭魏東接過她手上的購物袋一起提著,關切道:「衣服要穿夠,注意身體。」

饒冬青點著頭,「嗯。」

本以為鄭魏東路過了就走,結果他在醫院附近的民房租下一個單間,每天做好飯給饒冬青送去。花心思做的營養餐,比醫院提供的餐食當然要好,也很合病人胃口。

章美霖過意不去,住了半個多月,出院前要饒冬青好好謝謝那個幫忙的朋友,「看看什麼合適去買點,心意要的。」

饒冬青擰了把熱毛巾遞過來,「人家不缺東西。」

章美霖接過毛巾擦手,「我知道,去謝人不好空著手。」

「不用,那朋友你也認識,就是鄭魏東。」饒冬青從她手上收走毛巾,「平時聽你誇方紀輝,都夸出花兒來,要緊時候還不及一個外人。」她把毛巾放入盆中搓幾下擰乾,抖開晾在掛繩上,拿上包出去。

一直到章美霖出院,方紀輝都沒露過面。回去後靜養,家裡沒了小孩,清靜不少。

之前魏菱從戒毒所出來,上門來要方童童,那時章美霖病情復發,家裡顧不上,況且孩子是人家生的,要走也合情合理。當時方紀輝沒在家,饒冬青做的主,等他回來知道後,神情似有不滿,卻也沒多說什麼。

饒冬青住回去照顧章美霖,和方紀輝不怎麼見面,話就更少說了。她和鄭魏東的聯繫一直沒斷,因為童童,方紀輝和魏菱也常來往。

這段名存實亡的關係還維持著,誰也沒去打破,日子就在這樣怪異的平衡中看似無波無瀾往下過。

又是的一年,元旦第二天,方紀輝人在外地。深夜,饒冬青接到他的電話,要她幫忙跑一趟魏菱的住所,那邊可能出了事,房門鑰匙在書房抽屜里。

到了現場,門外圍了一圈人,有警察,物業,還有周邊鄰居。鄰居向物業反映樓下有小孩一直哭鬧,物業去敲門也沒人應,小孩哭得聲音都啞了,大家怕出事,於是報了警。

打開門,魏菱躺在客廳中央,童童趴在她身上哭得滿臉通紅,抽噎著快要倒不上氣來。饒冬青看著於心不忍,把童童抱起來,輕拍她的後背安撫著。

地上的人已沒了氣息,身體涼透僵直,她身旁落著一隻注射器,活塞推到底,長長的針頭冒著寒光。

魏菱從小寄住在叔叔家,十四歲便出來打工,早和家裡斷了聯繫。方紀輝趕回來給她辦理後事,一把灰裝進盒子,埋到地下,這個姑娘二十六歲生日都沒過上,就這麼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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