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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渐渐用力,捏得我的手生疼。
额头疼出一层薄汗,我道:“不会,我和他说好了,断情绝义再也不相守。永失所爱,这是对他害死我母妃,而我又爱上弑母凶手的惩罚。我们一诺千金,定不会违背诺言。”
他语调波澜不惊,手慢慢往上抚上我的脖子:“你们?我的娘子竟然称别的男人为你们。忆暖,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脊背感受到阵阵凉意,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大怒。
按住他抚在我脖子上的手,我郑重其事地说:“你想知道我把你当什么?听好了木非。我齐忆暖做的决定,无论对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以前确实爱尤及,也从未后悔爱过他,所以我情愿惩罚自己受爱别离之苦。爱过便是爱过,你不能责备我以前的选择。
如今我既嫁给你,便把一颗心全掏给了你,敬你,爱你,做你木家的当家女主人。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也绝不会背叛你。今天的事不是因为我对他余情未了,而是因为我曾爱他。他遇到难处,我若没有半点触动,便是冷血无情了。
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把你当此世唯一的夫君,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你信便罢,你若不信……”
恶狠狠地把他的手从我的脖子扯了下来,“随你处置。打也好杀也好痛快些,别玩这种威胁的把戏。”
黑暗中他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你既当我是夫君,便要听从夫君训诫。为夫不想看到你在乎别的男人。忆暖,没有下次。”
我长吸一口气:“是,夫君。”
他又道:“从今夜起我搬回卧房住。”
我答:“好。”
接下来几个月我很少出门,一是因为肚子太大不方便,二是因为怕木非猜疑。如今尤及就在京城,木非喜欢多想。虽然我行的正坐得直,也不得不考虑木非的感受。
我怀胎第十个月,木非早早地请来了一位接生婆住在家里,用月钱供着。可左等右等孩子就是不出世,一直等到第十二个月才迎来阵痛。
足足疼了两个时辰,一朝分娩,终于听见婴儿的啼哭。接生婆将孩子收拾干净,抱到我身边:“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
外面的老青早已叫喊起来:“神灵开眼了!大喜!大喜啊!”
木非推开门进了产房,轻手轻脚坐到床边,抚着我的额头,柔声道:“夫人辛苦了。”
我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朝他笑了笑。
他小心翼翼伸出食指,碰了碰孩子的脸蛋:“儿子,初次见面,我是你爹。”
孩子蠕动了一下嘴唇,闭着眼睛挥舞着小手,将他的手指攥在手里。
木非眼睛一亮:“夫人,他抓我的手。好小子,劲儿好大。”
他低下头,笑着对孩子说,“儿子,你的名字是舆,赤将子舆,赤将神族长子。你是盘古大神的嫡系子孙,你将无惧无畏。”
舆儿样子像他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我,聪明的脑子也像我。
还是婴孩的时候,他极少哭闹,十分好带,羡煞了旁人。
他早慧,话还没完全说清楚呢,便将我教他的所有字记得滚瓜烂熟。才四岁,就通读千字文百家姓礼法经。五岁时我将他送进太傅傅老夫子的学堂,进学堂不到两天,不光他自己的课本烂熟于心,连师哥们的课本他也倒背如流。
傅老夫子直呼他是千年一遇的奇才。
舆儿三岁时,木非就把他拎到后院,手把手教他扎马步打拳刀法,练了没多久舆儿的把式就像模像样了。
“不愧是我儿子,天纵奇才。”
木非私下悄悄跟我说。
但明面上,经常看到木非一手拿书,一手漫不经心用一根手指顶着舆儿的脑门,任舆儿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徒劳地朝他攻击。
直到舆儿力气耗尽,木非才懒洋洋将舆儿往后一推,冷笑一声:“连为父的衣角都碰不到,又偷懒了,今儿个加练一个时辰。”
虽然木非要求严格,但舆儿毕竟是孩子,玩心很重。
只要木非出门问诊,舆儿便领着一帮小兄弟逃学,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城里城外乱逛,气得夫子三天两头叫我去学堂领人。
我小时候在芸生殿长大,从未有过小伙伴,也没玩过什么有趣的游戏。自然希望舆儿能开开心心的度过童年生活,反正我又不指望我儿子以后考文武状元。于是平常我不光陪着笑脸在夫子面前替舆儿遮遮掩掩,还经常替他在木非面前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