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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行天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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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柄利劍如劃開天幕的星火齊齊沖向余祭谷,霎時星火四射,飛劍如撞在崗石鐵柱上或彈飛出數里之外,或當場崩斷碎裂。余祭谷的殘影逐漸隨之一一消失,前進的步伐亦逐漸緩慢,當他停滯不前時,離李長安仍有二丈的距離。

李長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手腕翻轉。

飛劍如靈蛇,調轉劍鋒朝余祭谷周身飛繞,將其圍的密不透風蹤影全無。不消片刻余祭谷腳下便被飛環繞的劍圓削出了一個大坑。劍圓一丈之內不見生靈,細小碎石皆被碾成灰飛。

只聽劍圓之內傳來一聲大吼:「雕蟲小技,豈能阻我!」

銅牆鐵壁般的劍圓應聲而裂,磐石大的拳頭破劍而出,余祭谷渾身包裹著耀眼罡氣撞出劍圓,直逼李長安面門!

直至此刻,李長安腳下終於動了,疾往後掠去。誰知,前方余祭谷的身影瞬時消失,李長安感知耳畔傳來的勁風,腳跟點地身形忽然拔高,余祭谷順勢而上窮追不捨。當高

度達數百丈時李長安的身形緩慢下來,雙袖鼓動獵獵作響,雙手虛空探抓,不見任何蓄力一氣呵成,掌心朝下一按,一道神形俱意的百丈青色劍氣憑空而出,猛然朝下方襲去。

余祭谷身置半空,宛如一條躍龍門的鯉魚逆流而上,突然爆發出無比悍然的氣機。

你李長安可一氣轉千里,我余祭谷亦可罡氣一瀉破萬里!

地撼山搖,鳥獸四散,天地之間仿佛皆變了色。雖從此處望不見那座雄偉城池,但城裡的龍袍婦人卻能清楚看見天邊驟然烏雲壓頂紫雷滾滾的詭譎場景。殿檐下常年不動的銅鈴微微隨風響動,婦人微眯起雙目,遠方清白兩道光耀如白晝綻開,瞬時一股颶風迎面撲來,吹動婦人龍袍衣角上下翻飛,吹響厚重銅鈴叮噹不停。

澹臺清平抬頭望去,大樹傾塌,山頂移平,可十五里的前方黑雲壓城更令人心悸。

「此地不可再留。」澹臺清平瞥了一眼跟在身後從未如此狼狽過的得意弟子,眉頭緊皺,訝異道:「那東越守國奴竟不惜引來天雷?」

余祭谷的魁梧身形如一把鈍刀硬生生從中將那柄百丈青劍劈開,李長安望了一眼頭頂的雷雲,劍眉緊鎖。待余祭谷一鼓作氣從青劍中衝出,竟是身形不止,直衝入了雲霄。李長安尚未來得及吃驚,就見余祭谷去而復返,渾身閃著雷光,隨後一記重拳砸下。

李長安雙臂橫在頭頂硬接,天雷之力輕而易舉破開她護身的劍氣,余祭谷的拳罡緊隨而至。猩紅之光從李長安衣襟下溢出,余祭谷微微一愣,只聽李長安悶哼一聲疾墜落,在大野坪慘不忍睹的泥土中砸出一個十來丈的深坑。

余祭谷落地時,頭頂已露出一半斜暉,他望向深坑思索了片刻,隨即面色平靜道:「原來如此,當年東海練氣士將你封印已是有違天道,那練氣士雖自行兵解,天道補漏卻應承在了你身上,而今又受此天雷,你李長安此生恐再難登仙。」

青衫毀去一半,裸露出半個身軀的李長安緩慢從坑裡站起,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如絲綢般的細布竟毫髮無損,只是細布下漸漸顯露的奇形圖騰更加詭異可怖。

李長安抹去嘴角血跡,笑容邪魅,「不惜折損自身氣運引來天雷,你余祭谷就能飛升登天?」

李長安從坑裡緩緩走出,「好在那些礙事的王八蛋都跑遠了,不然我這隻吊著一口氣徘徊在6地仙人的境界可扛不住他們亂拳打死老師傅。」她立在坑邊,隨手不知從哪兒招來一柄斷劍,笑意狂狷,「這一招,饒是你再折損剩下的氣運也使不出來了吧?」

余祭谷微皺的眉頭豁然展開,大笑不止,朝李長安狂奔而來。

「這一戰,就當為天下江湖重開天門!」

與此同時,武當山大珠峰的年輕道士,天師府金鯉池畔的小天師,大涼山王越劍冢的青年劍客,東海桃花島的妙齡少女,西域菩提山的女法王,以及立在一堆亂石之上的顓孫洛陽,皆不約而同的仰望穹頂。

天下已無6地仙人。

卻有凡人開天門!

第5章

大野坪距長安城三十里外,原先是江南道旁一片雜草叢生的廣闊野地,既無豫州初秋時節的十里蘆葦盪,也無揚州三月時節的鶯飛草長。更無甚令人流連忘返的靚麗景色,亦無人問津。可眼下不同,這片在仙人大戰後面目蒼夷的野地竟人潮湧動,一日之內可迎來數十波遊人蒞臨。引來長安城內不少販夫走卒跋山涉水不畏險阻而來,不過幾日就賺的缽滿盆滿。

「如今連塊野地也有名號咯,叫勞什子仙人跡。」

南城門口,破舊小麵攤孤伶伶的支立著,麵攤老闆是個皺紋比面粗的老翁,眼神似乎也不太好,燙麵的時候似是覺著份量不夠,時不時往裡加兩根。老翁手腳還算麻利,許是今日生意冷清,在把面盛好後,老翁遲疑了一會兒往面上窩了個色澤金黃的煎蛋,而後滿意的將面端給了小攤上唯一的年輕食客。

這年輕客人一襲青衫,樣貌雌雄莫辨,揚起嘴角時一雙丹鳳眼彎彎尤其好看。

「老人家,聽你口音不似本地人?」年輕客人從舊竹筒里拈出一雙筷箸,在老舊的已成土黃色的桌面上頓了兩下。

世人都說,長安城裡非富即貴,衣食住行禮皆有無數講究。這般不經意的小習慣,叫老翁看了倍生親近,左右瞧過一眼,往日人聲鼎沸的街道今日也輕減了一半,老翁理著攏起的麻衣袖子在年輕客人對面坐下,似打開了話匣子,緩緩道:「這長安城吶,莫說老朽,得有半數多人算不得地道的長安人,只不過啊那些春秋末年遺留下來的門閥士族在此紮根的多,各自都帶著家鄉口音,卻又說自己的口音才是最地道的。而那些真正在長安土生土長的人多半不知道自己才是原來的主兒,權勢比不過,拳頭硬不過,就只能低著頭夾著尾巴承認。誒,這位客官是初來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