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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沈家族人買去的這些,宗房還罷,族長太爺一點情面都沒給沈江留,那幾處產業應該能歸還回來。至於三房與九房,即便似有悔意,可也斷不會痛痛快快地將產業都歸還回來。

若是從張家人身上能追討回損失銀兩還罷,要是追討不回來,那其中的損失,那兩房可不會全擔,能退還一半就算好的。

如此一來,孫氏的產業縮水大半。知府太太留在此處,所謂何來?這些產業回到四房,即便在沈瑞名下,也不會由沈瑞打理,畢竟他才九歲。等他長大成人,還不知會如何?若是想要保證他的權益,除非今日就析產,而且這析出的產業還要在眾人面前妥人管理,而不是交到四房手中。

有張老安人「識人不清」在前,又有沈舉人「虐待」嫡子之行,族親中推出人來暫代沈瑞打理產業也說的過去。

想到此處,沈瑞的心裡踏實。即便孫氏嫁妝少了大半,剩下的還得與沈瑾均分,那剩到沈瑞手中的當也不是小數。大富大貴不能,可做個衣食不愁的小地主應該沒問題。有這個在後面頂著,自己就不用再去理睬四房的糾紛,只要好生讀幾年書就行,其他的,以後再說。

雖坐著不同的馬車,可張老安人與張家父子差不多一起到的。

同樣是沈理使人相請,張家父子是被幾個壯漢裹挾著上了馬車,而張老安人則是自己主動上了馬車,路上還催促了車夫兩回。

雖早就提防沈理會起么蛾子,可沒想到他會在今日就提孫氏嫁妝之事。孫氏名下,可是有三處產業是白契,張老安人直覺得心裡火燒火燎,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沈理與五房動什麼手腳,自己都要將那幾處產業盯得牢牢的。實在不行,就鬧到公堂上去,讓外頭也見識見識這些黑心肝的。

張老舅爺可沒有張老安人這般有底氣,雖強撐著臉面,可眼神恍惚,到底底氣不足。

蔣三公子已經去陪知府太太,陽宅外頭只有沈理家的幾個小廝,並無旁人。

張老舅爺拉著妹子,還想要先抱兩句冤屈,張老安人卻滿心惦記去族人面前,哪裡有功夫與兄弟扯皮,道:「既你也被接來,就一塊進去,裡頭正說孫氏的產業哩。你同侄兒是掌管的,也去聽聽他們怎麼說。」

張老舅爺苦著臉,不肯動步,張老安人已經先行一步,進了屋子。

至於男女避諱這些,她年過花甲,早已談不上;今日說的又是四房家事,本就不該「先斬後奏」地拋下她,因此張老安人氣勢很足。

可進了屋子,她頓時愣住,雖說來之前曉得會有族親在,可也沒想到會這樣全和,連族中輩分最高的兩位老祖宗都在,她這做侄媳婦的,便只有先屈膝請安的。

兩位老太爺都沒有給張老安人好臉色,張老安人神色訕訕,掃了其他人幾眼,心裡也添火。小一輩還罷,有座的都起身了,平輩中,自己是做老嫂子的,幾個小叔怎麼還大喇喇地坐著?

她對五房本就不滿許久,九房太爺又是沈理的親叔祖,她看著這兩位,便耷拉下臉子,譏諷道:「兩位太爺倒是坐的安穩,要是身子骨不成,也不要硬挺著。四房之事,即便兩位不在,也能處置得妥妥的。」

五房太爺依舊肅容,不搭理張老安人;九房太爺卻是正滿心邪火,冷哼道:「就算是死了,也得挺著!我可沒有老安人心狠,嫡親的孫子恨不得凍死餓死。誰讓我老糊塗,被人坑家敗業,連祖產都騙了乾淨,對不起兒孫。能追討回來便罷,否則即便舍了我這張老臉,也要分說一二。」

這話前面是諷的張老安人,後邊卻是說給其他族人聽。眾人皆皺眉,只有三房老太爺若有所思。

張老安人心裡雖惱,可也聽著這話不對,疑惑地望向沈舉人道:「不是議孫氏嫁妝哩,怎又扯上九房產業?」

沈舉人早將錯處都算在張家人身上,對張老安人也多有憤怨,裝不出孝順模樣,木著臉道:「陳永善將孫氏名下十三處產業都賤賣,兩處織廠與賀家長房,其他十一處,宗房二老爺、三房四老爺、九房太爺買了去。」

張老安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嘟囔道:「賤賣?怎麼沒給張家,反而便宜了旁人……」說著瞪大眼睛,尖聲道:「甚哩?孫氏產業?那姓陳的混帳行子,怎麼敢賣我沈家產業?」

她臉色變得難看,眾族人卻不免幸災樂禍。想著她之前那一句,可還是十分心意地維護張家,反而視族親為外人。這樣嫁入沈家將近五十年,兒孫滿堂,胳膊肘還向著娘家的婦人,就得讓她吃個大教訓。

張老安人顧不得看眾人反應,已經轉過身去,衝著門口喊道:「張長生,滾進來!」

第三十一章浮雲富貴(五)

張老舅爺是被兩個小廝推搡進來的,訕訕道:「阿姊……」

即便他臉上滿是無辜,可僵硬的身體,額頭的冷汗,閃爍的眼神,都暴露了他的不平靜。張老安人與他做了將一輩子姐弟,哪裡看不出他的心虛來。她直覺得眼前昏黑,身子已經站不穩,胳膊打顫,指著張老舅爺咬牙道:「孫氏房契地契是燕娘偷的?」

張老舅爺眨了眨小眼睛,苦著臉道:「甚房契、地契?燕娘上個月隨她相公去福州訪親去哩。」

張老安人瞪著他,眼睛要冒出火。

張老舅爺移開眼神,環視了四周坐著的沈氏族人,耷拉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