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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腋下夹着滑板,嘴上叼着一根儿希尔顿。以冬冬这个年纪来说,这个时候他不该出现在这条街上,更不该如此嚣张的抽烟。
白脸儿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个甚是另类的男孩儿,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觉得他有趣。事实上,这个年纪叛逆的孩子他见得不计其数。
冬冬扔了烟推门进了音像店。
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音像店,唱片按照音乐类型分门别类的陈列在一排排货架上。冬冬只大略巡视了一圈儿就往摇滚乐的货架处去了。他很利索的拿了一些唱片,并没有耽搁太久就去了店门口的收银台处。
白脸儿接过唱片看了看,十几张,一大摞。
“多少钱?”
冬冬掏裤兜。
“拿走吧,免单了。”
白脸儿笑。
冬冬愣了,“什么?”
“送你了。”
“送我?平白无故干嘛送我?”
“今天心情好啊。”
“你不怕你们老板把你开了啊?”
冬冬觉得这男孩儿很怪异。
“我就是老板。”
“……”
“真的,不骗你。”
“我回来了,辛苦您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边擦手一边快步走向收银台。
“娟子我是老板么?”
白脸儿乐呵呵的看向小姑娘。
“呃,您这是……”
“拿着吧,以后常来。”
冬冬在莫名其妙中走出的唱片店。左手拎着一袋子cd,右手捏着白脸儿的名片。白脸儿除名片上的电话之外还写了其他几个电话给冬冬。他说:你想找我随时可以找到。
找你干嘛?
冬冬想不明白,找你继续免单?
遇上怪人了。
这怪人还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娃娃脸,削肩瘦高个儿,皮肤白白的,细看有几分姑娘样儿。但宽大的骨节、喉头突出的喉结又时刻提醒你,这是一个容貌精致的、男的。
他说他25岁,冬冬怎么看都不像,他本以为他们差不多年纪,都是十七八的孩子。要不怎么不能够相信他是这家唱片行的老板呢?
冬冬走后白脸儿也出了店门,他抬头看了看天,点了一根烟。
又是一个秋天。加上这一个秋天,他跟小果正好交往了六个年头。然,这个秋天最好不要计入其内,因为十一月的时候,小果结婚了。小果结婚这件事儿并不荒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件事情荒唐在——小果结婚后一个礼拜的昨天,他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总是南方北方两头跑,这一趟出差回来,一切不曾改变,小果仍旧在机场等他,可他说:诶,我结婚了。说的稀松平常。
于是,他们分开了。
白脸儿不知道最后自己是不是也要像大多数同志一样为逃避世俗眼光必然的步入婚姻殿堂,目前他只笃定:他不会跟一个已婚男人继续谈感情。
感情这东西虽不是说放就放,但,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得放。
手机这时候响了两声,来自票务处的通知:机票已送出。
又要走了,回来才一天,马上又要离开。
这就是白脸儿的生活,算起来,他在哪座城市停留的时间都比不上花在交通工具上的时间。同样成正比的,他花在情感生活上的时间远比不上花在工作上的时间。
小果会先走一步,白脸儿想不到也想的到。想不到在于,他们感情挺深;想的到在于,小果一直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