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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对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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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韩兴惊道:“怎麽可能!这条街外头十几个明哨暗哨,我能混近来已是不易,如何带你出去?”

刘柳:“切!还说是高手呢!那韩小将军準备如何救我?”

韩兴无奈,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递给刘柳,道:“混入史彬饮食,他自会昏睡过去,到时自然有人来救你。”

刘柳简直服了,问到:“且不说这园中入口之物皆不经我手,就算是我侥幸寻得机会麻翻了史彬,外头的侍卫怎麽办?韩小将军要带人杀进来吗?”

韩兴不耐烦道:“自会有人助你料理侍卫,你动手时提前通知七七就好。”

刘柳满腹疑云,接过药包嗅了嗅。韩兴吃了一吓,欲言又止间听见刘柳道:“好。”

四十九、误会

韩兴走后,刘柳收敛神色,对七七道:“你快逃吧。”

七七面色一白,仍咬牙道:“夫人这是何意?”

刘柳叹道:“你当真的不知道吗?韩长青畏惧宜妃在我同史彬交好后彻底倒向史家,因此他得知我有意离开,必然出手。只是想使我同史家反目,却不一定非得费力助我出逃不可。我若是一不小心毒死了史彬——或者我根本不必毒死他,只消叫史家察觉我有心投毒,就必然令他与我断个干净。届时宜妃为了保我性命,势必求助韩长青,从此同韩家绑在同一条船上。这也无所谓,只是七七,东窗事发之时,宜妃尚可保我,又有谁能够保你呢?”

七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些怕是夫人的臆想吧!若夫人不想离开这裏,奴婢绝不将今日之事透露半点,夫人大可放心!”

刘柳叹了一口气,道:“你叫我如何放心?这掺了剧毒牵机的迷药,想必你手裏也有不少吧?”

七七争辩道:“七七对家主忠心耿耿,不过受人之托为夫人传个话,夫人何必冤枉我!”

刘柳摇了摇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史家驭下之严,你□□之事根本瞒不住。你年纪轻轻,莫要为了些须钱财搭上性命。”

七七虽机敏,却毕竟年纪幼小,此时终于绷不住,双膝跪地道:“夫人饶命!韩将军遣人送药时,只说那是迷药,最多让人昏睡一日,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啊!奴婢这就去把药全烧了!”

刘柳忙拉住她:“不能烧!怕是烧不到半包你自己先被熏晕了。”

七七急道:“那怎麽办?她们快回来了!”

刘柳想了想道:“拿来给我吧。你若能出园,速速拿我的手书去武德营找段淳段相公,他见了信,必会设法保你平安。”

七七欲叩头道谢,却见几个侍女寻了来,只好作罢。傍晚,刘柳寻了个机会支开衆人,只留七七在内室。刘柳龙飞凤舞写了封信,拜托段淳老大哥暂时把七七安顿在兵服厂,等小弟痊愈出狱——不,出院,必有重谢如是之云云。七七感动得双目含泪,又问刘柳如何脱身,刘柳不欲令她担心,只道:“我又无性命之忧,慢慢谋划就是了。”

七七一顿,低声道:“以家主对夫人的宠爱,夫人只要留下便有享不尽的富贵,又何必非要离开不可呢?”

刘柳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挠了挠头道:“可能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吧。我不想、也不需要仰仗男人的施舍过日子。我可以活得穷一点儿,同时更有尊严、更有意义一点点儿。”

七七尴尬一笑,帮刘柳藏好药便退下了。随后几日,刘柳都不见七七上来伺候,顶替上来的侍女说七七因病告了假,她哥哥将她接回家中住几天。刘柳放下心来,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甚至由于过分安静,让史彬産生了她在郁郁寡欢的错觉。

为讨刘柳欢心,史彬将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绸裙绣鞋送了个无数。刘柳对着一堆文物,突然发现自己对于古装或者说汉服的热爱有点叶公好龙——这些玩儿意穿在别人身上还蛮好看的,穿戴在自己身上就不啻于受刑了。跑也跑不得,跳也跳不得,满头珠翠只会缀得人头皮疼,相比之下男装简直不要舒服太多。

刘柳对寻常女子的爱物兴致缺缺,史彬不得不另辟蹊径,带了些面塑泥人之类给她解闷儿。刘柳壳子裏装着一个过分成熟的灵魂,这些小玩意本也不能入眼,但在看到一个蜡塑小兔子时却突然眼睛一亮。刘柳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道:“这个东西我也能做出来。”

随后几天,刘柳叫人备了一大堆蜡块、颜料并木刻模子等等,閑了就带着几个小丫头溶蜡做蜡塑玩儿。除了兔儿蜡烛,刘柳还命人刻了些莲花、牡丹等形制素雅的模子,又调了色,做了好些花样蜡烛到处分发。

不几日,刘柳厌了蜡塑,又玩上了扎风筝、画风筝。刘柳不善绘画,经常画得乱七八糟,随放随扔,丢了也不心疼。刘柳折腾得不亦乐乎,整个人也仿佛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气。虽然同史彬前番要求的名门淑女有些差距,但是终归只是些小打小闹,史大公子表示不是不能忍。

入了冬月,史彬公务繁忙,不能夜夜留在怡柳园。这日,史彬有些抱歉地告知刘柳,从小年开始,他便要留在祖宅筹备祭祀,除夕之夜不能同刘柳一起守岁了。刘柳不知道究竟应该假装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憋屈得一阵闷咳,脸都发紫了。史彬心疼不已,忙指天指地的保证必会陪她过上元节,只消忍耐些时日,今后每年除夕都能陪着她守岁等等。

刘柳听得心虚,待咳嗽平複后道:“守不守岁有什麽打紧,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你只陪我过个腊八节,就当提前过年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