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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有些话即使说了,也只落得埋汰。
江以柔知道,她早已错过了道歉的时机,即使她心里从未有一刻真的把他当成外人,依然迟了。但她仍然想要弥补,所以才自愿向他揭开她的婚姻有多麽不堪。
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所有的关怀都是出自真心,哪怕他再也不会相信。
「以默,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小时候,我太不懂事,说过伤人的话,做过伤人的事,我是真的後悔,非常後悔。我知道你不ai听这些话,但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弟弟,这一点不管过多久都不会变。」
江以默别开眼。
家人这层关系,太过遥不可及,他更担待不起。
他起身,没有得到想听的答案,也不愿再叨扰她,「我回去了。」
江以柔却说:「我想,他们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还不够了解你。你还记得知凡当初向卓伯伯介绍梁律师时,卓伯伯是什麽反应吗?」
江以默一顿。
「不是每个家庭都像我们一样。」
江以柔走进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将炉子上的热汤端上桌,替他盛了汤。
「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亲人,如今有另一人出现,甚至占据她的生活,身为家人,会有敌意再正常不过。你要做的,是让他们了解你是什麽样的人,而不是一味地讨好。」
她垂眼看着男人落下的那支表,「他就做错了。」
见她眼底藏着失望,江以默略微攥指,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她在某个夜里来敲他的房门,「以默,你想不想学画画?我可以教你。」
他起先摇头,想关门时,意外看见了她失落的眼神。
於是,为了讨好,他拿了纸笔,从此和她一起在画室里待上大半的时光。
只要能让她不再像从前一样把他丢弃,他愿意做任何她喜欢做的事,愿意和她变得相像。而今,时隔多年,那些遥不可及的,他依旧想望。
「他问了你的事。」
听闻,江以柔轻怔,下一秒,手机响起了讯息通知。
罗岳:明天我们改成下午去,登山步道晚上太暗了,夜景就在餐厅里看吧。
罗岳:以後不喜欢什麽就直接和我说。
「??」
眸光轻晃,江以柔抿唇,心跳错了几拍。
片刻,她意会过来,「你和他说我怕黑的事?」
江以默没应,只是喝了一口汤,随即蹙眉,「罗总是第一次下厨吧?萝卜没削乾净,排骨炖得不够久,汤太咸了。」
给感冒的人喝这种东西,就是会讨好人了?
男人亲自买了食材,在屋里忙了一下午,甚至割伤指头,成品却被说得一文不值,江以柔着实过意不去,下意识替他说话:「他下飞机之後就赶过来了。」
江以默抬眼看她。
江以柔被看得脸热,不自在地别开眼,却听见他说,「我好像懂你说的了。」
他以为他只是单纯在讨好,实际上,他也在让她了解他,了解他是怎麽样的一个人,了解他可以为了她做到哪些事,又愿意为了她做到什麽程度。
他其实没做错。
九月中旬,夏日将尽。
由於梁德修的农历生日恰好是中秋节前一天,过节与祝寿成了梁家仅次於新年的重要活动,梁芙洛为了顺利排上假,整个八月忙得不可开交,更自愿支援其他组别。
江以默同样繁忙,连假将至,工作一多,他就音讯全无。
休假前一天,梁芙洛结束日勤,下岗後就直接去了工作室,登门前,她还特地在附近的咖啡厅买了下午茶,带过去给工作室里的员工们。
范羿宁见她出现,如释重负。
「拜托你,快把江以默那个神经病带走。」工作成瘾也罢,还老喜欢在半夜找她讨论脚本,自己不想休息,还拉着人一块加班,她也要睡觉的好吗?
梁芙洛歉然一笑,将手里的纸袋递上,「听知凡说你喜欢吃菠萝面包,刚出炉的。」
「别以为这样就能把他留在这里。」范羿宁收下东西,嘴上却还不饶人:「你们是真的在交往吧?是的话,不约会好歹也吃个饭,感情都不用培养的吗?」
梁芙洛失笑。
进了办公室,男人背坐於办公桌缘,看着绘板墙上的两张图稿,陷入苦思。
梁芙洛没急着出声,直至他转身寻找水杯时才上前,「以默。」
闻声,江以默一怔,这才想起中午时nv孩子传了讯息来,说下班後会过来一趟,想和他一起吃晚餐,他当时想着她下午还得值外勤,主动说了要去接她。
江以默懊恼,「对不起,我忘了时间。」
梁芙洛抿笑,朝他张臂,轻道:「过来抱我一下,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