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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乔放喃喃道:“这红莲教,是在搞什么事情?先把自己的信徒都杀了,现在连自己的高层都不要命了。他是想不干了吗?”
不干了?
乔放或许是无心之言,可落在岳以观的心中,却像是掷地有声一般。岳以观猛然一惊,他的眉头不由舒展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而道:“我记得,当初围攻红莲教,擒拿韩部的时候,那个地方,曾经供奉了一尊很高大的邪神像。”
当年他亦是参加了那场围剿活动,如今,那段记忆依旧清晰而鲜活。
“我们应该去找那尊邪神像看看。”
邪神煞母菩萨,是红莲教的根本与核心,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那尊猫面菩萨,都是教徒们心中最神圣的存在。
乔放与符炎没有异议,三人简单打点之后,立刻开始了去寻找煞母菩萨的行动。而在另一边,向着教址深处前行的沈毓真,眼前的景象却愈加惨烈了起来。
同外面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教徒不同,越向深处而去,死亡的场景便愈加惨烈。
一路上,逐渐出现了不少身穿红衣的红莲教内部成员。他们生前显然都会一点武功,因此死亡的过程并没有那么直接。沈毓真检查过几处尸体后,现这些人的死状可谓凄惨,不仅身上受了很多的致命伤,有些人更是手脚缺失。
沈毓真并没有在附近现那些缺失的手脚,显然,这些被砍下来的身体组织被什么人拿走了。
这显然比单纯的死亡,更加令人恐惧。
沈毓真自己攥紧了手中的剑,很快,他便来到了一座大殿之前。
这座大殿是这里最富丽堂皇的一座,显然,也应该是红莲教高层所在的地方。平日里,这里应该也是戒备森严的神圣之地,而如今,这里的殿前,却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纠缠的尸体。
这些尸体自然早就没有了生的气息。沈毓真小心翼翼踩过那些粘稠的血迹,并不惊扰他们死后的时光。然而这行走在战场上一般的感觉,已然让沈毓真多少有些觉得心惊胆战。
在进入大殿后,沈毓真更是为眼前的景象倒吸了一口气。
这里还有一些昏黄的烛火没有熄灭,浓重的血腥气中,甚至还能嗅到一丁点熏香的痕迹。各种富丽堂皇的装饰曾经定然耀眼夺目,而如今却都已经染上了血色。这里的房门四敞大开,地上充满了血迹和凌乱的脚印。沈毓真只是随便往房间中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窒息着挪开了视线。
而当沈毓真终于承受着沉重的心理压力,走到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不免心惊肉跳。
这里应该是卧室,有何铺设柔软和良好的装潢。可不管这里曾经是怎样的温柔乡,如今在满屋的血腥味中,沈毓真一眼便看到软垫之中,卧着一个昏睡不醒的人。
这人穿着乾元观的衣饰,在一众红莲教的服饰中格外明显。
“君之——?!”
沈毓真猛地唤了一声,再不管周遭如何,他急不可耐地冲了上去。他有一点欣喜,但相比之下他更加焦虑和担忧。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爱人经历了怎样血腥恐怖的事情,更不清楚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沈毓真顾不上其他,将对方从一堆软垫中拉了出来。
可是当他将对方抱在怀中的时候,他却忽而有一点的犹豫和疑惑起来。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醒来,这得以让沈毓真好好凝视对方熟睡的脸。明明同记忆中没有任何的差别,但这张沾染了血污的脸,却让沈毓真从内心中感觉到一丝陌生和异样。
好像他的爱人,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而他并不知晓的情况。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和不解,沈毓真却也并没有松开对方。而就在沈毓真有所疑惑的时候,对方却出一声小小的呢喃,虽然他的眼睛转动了几下,一直昏睡的人,似乎终于从深邃的梦境中转醒了。
“……”
他像是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在迷茫地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后,他像是才终于回过神一般,眼底流露出几分惊喜和惊惧的神色,张了张嘴,用沙哑的声音唤了他一声“毓真……”
。随后这濒临崩溃的人,扑进了沈毓真的怀里。
这一声当真是极为沙哑难听,就像是用搓板在声带上摩擦过一样。
沈毓真心中猛然一沉,他知道韩部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周君之,可他从没想过眼前人的声音可以变得这样陌生。以至于他听起来不像是在呼唤,而像是在生硬地、毫无感情地念诵。
沈毓真听过太多周君之唤他的声音,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生疏过——哪怕是两人最初见面的时候,周君之还唤他“沈师弟”
的时候。
这种生硬让沈毓真并未放下心中的警惕,而正是这种警惕,也让他没有对对方的主动报以回应,甚至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放缓了自己的声音,道:“师兄没事的,我来了。”
对方出一声闷闷的应答,在得到安慰后终于露出一点安心的神态,重从沈毓真的怀中坐了回去。沈毓真看着他有些惊恐、委屈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的表情,心中却诡异的毫无波澜。虽然这种诡异让人警觉,可沈毓真还是问道:“师兄怎么了?”
对方似乎也并不清楚这附近生了什么,他惊愕地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半晌才慌张地摇了摇头,道了声:“我不知道,他把我弄晕了……”
说着,又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崩溃地摸了摸自己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