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页)
伽萨提着灯笼闯入蛇窟,割破手臂用鲜血驱散毒虫,将我抱出了洞穴。
还以为那大蛇的蛇毒能使人百病不侵呢,不曾想还是败在了这铺天盖地的疫病上头。我看着掌心越来越多的红疹,连带着手腕与小臂也接连冒了头,真叫人心惊胆战。
“公子,老臣还有一冒犯之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御医突然出言,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皱眉道:“先生想说便说。”
“臣近日虽多与病患接触,却并未染疾。而公子这些时日,除去昨日与病者说了话,从未接触过其余染病者。”
御医捋了捋胡子,“臣斗胆,问一问公子此外可还有碰过其余病患?尤其是……”
他微微一动,指向了我的手,“臣行医时现多数人的红疹自面上,而公子的红疹先自手上,想来是他们的病从口入,而公子则是自手上来。”
“不曾。”
我道,“许是我自己运气不好,或是体弱易病……”
我说着有些泄气,而后又立刻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御医分明说过不触碰病患伤口破损处便不打紧,他自己亦是这样行事的,为何偏偏到了我这里,不过是说两句话便会染疾?
“先生,这病究竟如何传染到人身上?”
隔着熏艾升起的袅袅烟雾,我问他。
御医道:“病自脓中来,入人体内方会作怪,尔后生红疹、水疱,进而破损流脓,以至于躯干腐烂损毁。”
我看着掌心的刀伤,原来竟是这处疏于防范了。
“是不是公子碰了那些人用过的碗筷?”
容安连忙问道。
“病患用过的碗筷一应杂碎填埋了,那些碗正因是临时四处搜集过来才新旧掺半,还未来得及过病患的手,且都按照先生的意思用热水烫过。”
我焐着手炉,红疹处便生出灼烧之感,只好松了手,“碰过我这伤口的,唯有……那碗中的水?”
御医豁然开朗,一手握拳砸在掌心,“那小奴说沙城人劳作累了便从河里舀水喝,或许是水中有污物!臣这就带人去查水源。”
我点了点头,很是疲倦地歪在榻上,“去罢。若真是水有问题,能以此找到疫病的源头,我这一病也不算白受罪。”
“臣定当早日研制出药方,为公子解忧祛病。”
御医带着药童告退后便匆匆离去,我望着飞快合上的门,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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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我被一阵抓心挠肝的痒意折磨醒来,身上已满是红疹。如血点般星罗棋布地生在皮肤之上,显得尤为骇人。
桑鸠将煎好的汤药喂我喝下,又用手帕替我轻轻擦着以解瘙痒。他想劝我再睡片刻,外头却响起一道急促的声音
“主子!”
宴月站在门外高声道:“主子,老六说他带人围住那群狐医了!”
老六便是昨日来回我话的衙役头子,他们原本是按着年龄排序的,前头五个都或死或残,这领头人的位置就落到了他老六的身上。
容安将门打开一道缝儿,宴月便扒在那缝隙处道:“但狐医怎么都不肯松口,老六求主子亲自去看看。”
“主子病了。”
容安悄声道。
“病了?!”
闻言,宴月惊呼一声,几乎要闯进来看,容安连忙用身子抵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