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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泠舟眸中微乱,倏地回过头,巷口空无一人,哪有什么阿梦?
阿辞趁机冲出重围,手中软剑抵在墙上作为支点,一撑便跃到了房顶:“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暗卫们匆忙去追,却听谢泠舟淡道:“不必追了,继续留意此人即可。”
此处临近闹市,那少年武功高强,混入人群里再想找,只怕如大海捞针。
他既说再会,想必有意详谈,事关崔寄梦,若硬来伤着人了,他也难做。
等着便好。
谢泠舟走出巷子,上了马车,见过三皇子派来的人后,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轱辘缓缓滚动,他回想着方才那位清冷少年,指节轻轻屈起。
云鹰正好进来回话,说完正事后想起方才见到的少年,借机奉承:“表姑娘的义兄当真俊美,瞧那气度,那眼神,同公子倒是一个类型的哈。”
谢泠舟淡扫他一眼,眸色愈冷。
云鹰察觉失言,话锋一转:“不过那少年身板清瘦了些,还是公子更好……”
见谢泠舟眼神愈不善,他缩了缩脖子,话锋再转:“表姑娘应当也是如此想的,义兄怎能敌得过表兄呢。”
说完这句迅闭紧嘴,匆匆退了出去。
而这边崔寄梦回到了皎梨院,才记起方才只顾着掩护阿辞,竟还未和大表兄商量那封信的事,她一人之力有限,易弄巧成拙,有人帮出谋划策总是好的。
待到用过晚膳,天色暗下后,她刚要去佛堂,谢泠舟先来了。
这可是她的闺房!他怎么能……
崔寄梦忙拉过他:“表兄你怎么进来的,管事嬷嬷没看到?”
说完她才想起管事嬷嬷前日告假回乡办事了,可这院里还有别的下人,若看到了嚼舌根该如何是好?
“放心,无关人等我都清走了,不会有人敢多嘴多舌。”
谢泠舟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好像初次见面那般。
崔寄梦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伸手拥住他:“表兄,你终于回来了。”
谢泠舟凝眸看了她许久,才道:“我见过你义兄了。”
崔寄梦倏地从他怀里抬头,退了出来:“你对她怎么着了?”
脑中突然回响那日他命令下属时说的那句“除了吧”
,以及那个怪异的梦,她想起来,他们的梦境多少受心境影响。
那梦里的,便是他内心真实想法?
崔寄梦后退了一步,她眼中的犹豫和戒备让谢泠舟眉间一凛。
那少年清冷的一双眼浮现脑海,一并闪过的,还有云鹰的话—— “瞧那气度,那冷漠的眼神,同公子倒是一个类型的。”
初次见面时,她痴痴夸他“你真好看”
,其中是否也存着对义兄的情愫?
这句话如一把刀,在他心上豁然划出一道口子,崔寄梦对姜辞的戒备和袒护便是一把洒在伤处的盐,谢泠舟走近一步:“你就这么在意他,在意到连我都信不过?”
他追问时有些咄咄逼人,叫崔寄梦想到梦里将她圈禁起来的青年,心中一沉,正好一个婢女前来上茶,见谢泠舟在也恍若无人。
她顿时回过味来,难怪他进入她卧房如入无人之地,只因他不知何时早已将她院里的人换成自己的人!
虽未像梦里一样圈禁她,但这些眼线何尝不是一条缚住她手脚的绸带?
崔寄梦胸口忽然憋得慌,转过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我的义兄,我的亲人,我难道不能在意她么?”
她张口闭口都是义兄,谢泠舟反问她:“只是义兄那般简单,没存了别的心思?初见时你留意我不是因我和他气度有几分相似,你爱而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