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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心头一颤,“不……不会……吧。”
老头越想越心惊,喃喃自语:“悄无声息地回来,事前连封信都没有……呃,他一个吏部的京官,前程远大……”
老头空洞的眼神转到家丁脸上,“你是看着老三长大的,像他这样的,他能让自己外调当地方官?”
家丁瞧瞧老爷,再偷偷瞟瞟周围一大群眼观鼻鼻观心的仆人,哭丧着脸心说:您干嘛问我啊!我哪知道啊!
正当此时,一乘竹制敞轿在堂外落下,三公子起身下轿,撩袍跪倒,“父亲在上……”
没等他说完,老头一阵激动,甩手把毛笔扔了,抢步扶起他,凝视他的面容,“舟车劳顿一路风霜,辛苦了吧,快歇息歇息。”
三公子深深一揖,老头拍了拍他的脸,吩咐仆人:“赶紧端雄黄水给公子洗尘。”
拉着儿子的手朝后院走去,“你呀!升得太快,锋芒毕露遭人妒,你这么通透的人为何不谨言慎行?”
三公子行礼,“所言极是,谨遵教诲。”
老头长叹一声,“能全身而退就是祖宗保佑了,回来也好,你是嫡长子,等着荫袭侯爵,偌大的家产迟早是你的。”
三公子身形一顿,深深一礼。
所以——
当三公子施施然进了小院擦了脸漱了口躺到床上睡午觉时,整个文远侯府“轰”
一下就炸了锅了。
侯府主母——续弦的柳氏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老三回来了?他不当官了?”
丫鬟回答不了,不过没关系——
隔了半个府邸,正在噼里啪啦拨算盘的大公子回答了她,“不会又升了吧?从七品到五品他就花了两年,难道这回四品了?”
至于此问题嘛——
远在城外,大白天正搂着俩红小倌荡舟游春江的二公子回答了他,“嗤……像他这种升法,指不定得罪什么人了呢!让人踹了我可管不了,只要别让人把老家端了连累我们就行!呃……说真的,他回来干什么的?”
问得好!别人也很想知道啊,比如——
城西,某家宝局赌场里,四公子把牌九狠狠掼在桌上,气哼哼地回答了他,“还能干什么?他是嫡长子,官儿丢了,京城混不下去了,打道回府洗劫家产呗!”
于是乎——
洗劫家产!洗劫家产!洗劫家产啊!
此四字真言宛如唐朝长安城的暮鼓晨钟一般,太阳初升时分万鼓齐鸣,霎时间,阵阵轰鸣响彻乾坤,袅袅余音在天地间一个劲地回荡啊!
所以——
当家主母——一迭连声冲门外喊:“老四呢?老四呢?去!把他叫回来!”
大公子——手一滑,碎银子连蹦带跳撒了一地,床底下柜脚边……大公子找了根小棍,趴地上,够完这边够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