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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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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如若继续输加灵气,他将筋脉枯竭,便是要损伤体质了。

停下罢!

臻邢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此前皆是秉着利用的心态,但此时此刻将死之际,这个本来在他心中定位为‘被利用者’的少年,却是竭力在救他,虽然效果微小。

他将头颅靠在地上,触须搭在安昀的手背上,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眼睑缓缓闭上——

“不要闭眼!”

即将合上双眸的最后一刻,他听见安昀一声大喝,然后灵气停止供应,紧接着,他腹部一痛,身体已然被人拖拽扛起!

“师父的身体好热,外边有水!一定可以好的!”

安昀咬牙扛起黑水蛟的身体,庞大的妖兽压得他肩膀‘咯咯’作响,紧挨着他肩膀和手掌的部位的热度热得仿佛要将人烤熟,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脚掌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一分——

重死了!安昀记得师父进来之前吃了两颗又大又红、鲜嫩多汁的麒麟果,这样想着,又觉得肩上的重了一分。

扩宽气脉

这么大一头黑水蛟,一口能吞下一个成人,便是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也难以扛起,更何况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

幸好安昀已然入道,身体有区别于凡人,气力与灵活度皆是有所提高,但饶是如此,他扛臻邢也扛得几欲吐血!

他将臻邢扛至冰琼露前之时,他见黑水蛟那黑肚皮朝天,触须也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一般。

安昀咬牙将他一推,便听一声‘嘭’的大响,水花高高溅起,他衣衫头发皆是被水淋湿,他被那气力一并拖拽淹进了水里!

臻邢一进冰琼露里,浑身热气与冰水相互克制,他身上发出‘嘶嘶’的咯牙声响,热气往他身体冒了出来,他像一条被烤得半熟,却突然被冷水浇了一遭的鱼,黑色的鳞片被冰火二气作用得一片片脱落。

这看起来疼极了,但他连声响动作都没发出。

“怎么样了师父?”

安昀戳了戳他脖颈:“你可别死了!”

他见臻邢肚皮上翻,浮在水面上,他赶紧借着浮力将他背朝上肚皮朝下,让他看起来更加鲜活一点。

安昀甚至感知到这潭冰凉的水温度升高,带着点温热,他凑近臻邢那颗头颅,右手一边往他浮在水面上裸·露的背脊扑水,左手一边探了探他鼻息,歪头问道:“师父可还活着?”

左手之上并未传来气息的触感,他又摸了摸他鼻尖两旁的触须,触须浮在水里,上下浮动,仿佛是在动一般,安昀掀开他眼皮,只见那双猩红双眼泛出一丝浑浊,不像再有生机。

他又摸来摸去,等了许久,不见有动作,想来也许是死了罢。

安昀感叹了一声:“徒儿无能,救不了师父。”

而后他爬上岸去,对着那潭水里庞大的妖兽,真心实意,实实在在磕了个响头。

“师父于安昀有授业救命之恩,请受安昀一拜,愿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徒儿定然继承师父遗愿,好生修炼!”

话毕,安昀站起又看了眼那黑水蛟妖身,他正思考着该是在洞外挖个大坑将他埋了然后立个碑还是怎么样,又想起幻音所说,黑水蛟喜水,当初自个就是在这儿扰了他修炼的,此地说不定是他巢穴。

“此地乃师父生前所爱,徒儿就自作主张不挖坑将师父入土了,以此潭为坟穴,愿师父安息。”

当然,他也不太有力气再将臻邢那妖身给捞出来再挖个大坑去埋,此前将他拖回水里已然用了他大半力气,他如此卖力救他,已然算仁至义尽,师父死了,他虽哀却不伤,这只妖兽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宛如他诸多太子师之一,谁人亡去,可去吊唁,可叹息,但痛哭流涕没人有这个面子。

他再瞧了臻邢一眼,然后复又往方才诸多书籍之洞走去,里头许是有甚危险,但自己不过是要去看看几本书籍,也不去碍甚机关,如他师父那样,内里灼热,想必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罢?

但他行至门口,发现那洞门已然关闭,里头凹槽之中人类与妖兽之血已然干涸,师父死了,自己一个人也打不开。

“这洞好生古怪,也不晓得做这些机关,放诸多宝物书籍者是何人,罢了…”

安昀往怀里摸摸那本唯一带出的《制器》竹简,叹了一声:“先好生看看此简,试试可行与否,一边修道一边探索罢了。”

安昀在里头寻了个干净洞府,将那《制器》之书逐字看去,一一解读,发现此简甚妙,里头提到诸多法宝,便是那死物剑器皆可以妖兽魔兽骨骼血液相融而制得,成器之后,器如傀儡、如活物,主人定契约令之,而后修炼,竟是能还生前修为法力!

“此乃鬼才也!”

安昀大赞一声,口称:“恨不得早生诸多岁月得与先生相见!”

安昀合上竹简,他有过目不忘之力,竹简上字字句句已然记进他脑子里,他往竹简后头刻了几字,然后取了火一把将那竹简给烧了。

“先生安息,此物合安昀之心,必当制器成先生心愿,愿先生地下有灵,见安昀之字得以欣慰,您乃大才,吾愿代您取信于人!”

安昀言毕,不知有风还是怎的,那烧竹简之火忽的大旺,窜出一丝火苗,而后又渐渐归于平静,直至火灭,直至竹简成灰。

《制器》中提到诸多法宝制法,与当世之修仙者所知不同,仿佛是天马行空一般,但其中提到的原理步骤十分详细,安昀仔细揣摩,觉着可行,十分想要试一把。

他是个对啥好奇便要试着去做的人,就如当年见他父皇信了炼丹,他想弄得一清二楚,特意读了医理药理去解去试那丹方,此时与当时仿佛也相差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