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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狮子要咬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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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沧海无心(第5页)

》都开始演舞台剧了,什么人都挤进来抢这碗饭,谁还来看京剧嘛……吃国家饭的都过得不容易,更何况我们……”

白翡丽听这些女孩子们从京剧聊到话剧,又聊到二次元舞台剧,不由得凝神去听。忽的听见有人叫他:

“你是哪位?”

声音温沉,好似玉中水色,一听便知是靠嗓子吃饭的,也不知这嗓子的水色,细细琢磨温养了多少年。

白翡丽回头看,只见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着一身月白长衫,身姿潇洒清荣。

这人看见白翡丽,隐约的眉头一皱,只是他逆着光,白翡丽也瞧不大清楚。

白翡丽自然不知道是自己一身不大寻常的打扮出了问题,仍然客气地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有一个叫余飞的人么?”

白翡丽来这个缮灯艇,正是为了打听余飞的事情。

姥爷白天里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给他们买两张缮灯艇《游龙戏凤》的戏票,时间越近越好,并指名道姓要余飞主演的。

他查了一下购票网站,发现缮灯艇确实有《游龙戏凤》的演出在卖,但主演并没有余飞这个人。

他告知了姥爷,过了一个多小时,姥爷给他打电话了,说问了认识的票友,道是余飞已经不在缮灯艇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姥爷让白翡丽跑一趟缮灯艇,亲自去问问,还特意跟他强调,这个余飞是个女孩子,别弄错人了。

姥爷是个急性子,说让他跑一趟,

那就一定是今天跑一趟,不能是明天跑一趟,更不能是后天跑一趟。

白翡丽下午参加《龙鳞》的排练结束吃完饭,又被关九拉去打了两个小时的网球,待他换完衣服出来,已经过了九点,才想起还要给姥爷问余飞的事。

这时候,就算雪再大,就算他再畏寒,这一趟都是非跑不可的了。

那男人说道:“你找余飞做什么?”

言语间有几分隐约的高傲和严厉。

白翡丽心想要是还给他解释姥爷让他问人这一遭,未免太麻烦了,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姥爷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来听这个叫“余飞”

的人唱的戏。于是他化繁为简,说:“之前听过余飞的《游龙戏凤》,现在看她不演了,就想来问问。”

那男人“哦”

了一声,说:“你喜欢她的戏?”

白翡丽心想这人的问题还挺多的,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说:“是的。唱得很好。”

那男人道:“你喜欢她唱的李凤姐?”

白翡丽下意识想,这余飞既然是女的,唱的自然是李凤姐了,他问这么多做什么?便点了点头。

只见那男人冷笑了一声,说:“谎话连篇。余飞早就不在这里唱戏了,缮灯艇收场不留外人,你走吧。”

白翡丽怔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却仍不放弃地问道:“她为什么要走?您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那男人却不理他了,手一伸,示意他出门。

白翡丽见这男

人身上长衫质地甚佳,他出现之后,那几个洒扫女孩子也登时不敢说话了,都躲得远远的,便知道这男人在缮灯艇中地位不低。

他正琢磨着别的办法往外走,忽的听见吱呀一声,回头一看,戏台的门关了个严实。几乎是同时,前面的几扇厅门和厢房门也都关了。这时候一个提着铁制气死风灯的老仆人过来,他忙问道:“老伯,您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余飞的姑娘?”

老仆人点点头:“是啊,但是被艇主赶出去喽。”

“为什么?”

“不听话,犯了艇规呗。”

“那她现在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这我哪知道?”

白翡丽心想起码是明白怎么不在了,谢过老仆,准备回去。走了两步,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又快步折返回去,问那老仆:

“老伯,您这儿有一个叫余婉仪的会唱戏的姑娘吗?二十多岁,喜欢穿旗袍,头发这么短——”

他比了个长度。

老仆人摇摇头,斩钉截铁说道:

“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

*

白翡丽在风雪中走,一边走一边打喷嚏。这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开始积起来了,迎风走路都觉得艰难。

他心中觉得失落。起初得知缮灯艇是戏楼的时候,他心中忽的腾起了一线希望。之前他连老舍茶馆、梨园剧院这些有京剧表演的地方都查过了,没有余婉仪的存在。这缮灯艇竟是一条漏网之鱼。

然而刚才那个洒

扫的老仆,显然在缮灯艇中已经待了许多年,和夹道两边的草木盆石都有融为一体的气韵。然而他那么确定地否认了有余婉仪这个人,让他心中燃起的那一星希望之火再度熄灭。

他想,缘分这种东西,要是再灵一次,哪怕就一次也就够了。

在Y市的那五天,他和她的缘分浓稠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然而到最后,就是那么一念之差,就让这缘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