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页)
说完刘柳推开稳婆沖进内室,稳婆在后面气得直跺脚。桂娘在床上死死忍着阵痛,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刘柳上前握住桂娘的手,轻轻问她:“感觉怎麽样?”
桂娘气息混乱,强撑着道:“我没事,我都听到了,霸气,给你点赞。”
刘柳眼眶一热,低头说:“我给你端红糖水去。“
桂娘拗断了指甲、咬烂了嘴唇、喊哑了嗓子,生生熬过五个时辰阵痛,生下了一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刘柳抱来给她看:“果真是女儿。”
桂娘长出一口气:“我的依依回来了…”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且都是男子,照顾桂娘月子的事只能由刘柳亲力亲为。刘柳多日告假,商行老板脸色很是不好看,刘柳索性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照料桂娘依依母女两个。老冯叔少不得啰嗦刘柳不务正业,整日催促他出去找工作。刘柳不胜其烦,待依依满月后,写了名帖出门碰运气。
半日不到,刘柳飞奔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桂娘说到:“我今日去了得月楼了。”
桂娘尚未摆脱孕傻,惊疑不定地问:“你去妓院做什麽?咱们家穷到要你卖身了吗?”
刘柳被她吓得直咳嗽,好半天喘过一口气,道:“萱萱同志,收起你魂断蓝桥的剧本,咱们这次要发财了!得月楼贴了告示,花魁娘子百金邀歌,只要曲子被看上,酬谢纹银百两啊!”
桂娘道:“怕是噱头吧?”
刘柳点头:“有可能,但是就算没有百两,十两总该有吧?咱们大不了以量取胜,我有周董我怕谁?!”
桂娘见他在兴头上,也不好泼冷水,微微点头道:“那就试试吧。”
刘柳饭也顾不上吃,拿了望山的纸笔写写划划,将记忆中《东风破》的歌词写了下来。嫌自己的字不够美观,还让望山募了一遍。次日一早,刘柳拿着歌词兴沖沖出了门。不到半日,又蔫蔫的回来了。老冯问他:“怎的了?又没成?”
刘柳嗯了一声就想躲,老冯在后面说:“我早说了,你回去和商行老板好好说说,那个写写算算的工作不是蛮好吗?又不用你出大力,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这还写上什麽歌儿了?你也不去听听人家是怎麽唱的,人家唱曲儿的唱的那些个小调儿,你能唱的比人家好听?你的曲儿有人听才怪了…”
刘柳一个头两个大,三步并两步溜回屋主屋。桂娘正哄依依睡觉,刘柳端了尿布盆子要出去洗,桂娘小声说:“放着吧,等依依睡实了我去洗。“
刘柳闷闷道:“瞎客气什麽,有功夫你也睡会儿,晚上不知道要起来喂这小家伙几回呢。”
桂娘见他脸色不好,轻声问道:“曲子没被挑上?”
刘柳:“她们侮辱我偶像。那老鸨让我唱了两遍,听完说‘词不够工整,曲不够温婉,难称佳作’,你听听,这叫什麽品味?她们只配听《香水有毒》,赶明儿我改个《脂粉有毒》给她送去,兴许就中了。”
唠叨完一路哼着“你身上有她的脂粉味”
出去洗尿布了。
眼见一夜暴富没什麽希望,刘柳只好拿上名帖继续碰运气。这日刘柳正在茶寮歇脚,听见邻桌一人说:“前日得月楼花魁素娥姑娘一曲倾城,那场面真是万人空巷,只怕身价儿又该涨了吧!”
另一人道:“不错,听说这新曲儿是素娥姑娘梦中所得,因此竟不用现下流行的词牌子,另成一调,新奇别致得很啊!”
刘柳心中疑云顿起,凑过去搭话到:“几位大哥,不知这素娥姑娘唱的是何等样曲子,竟真如此不同凡响吗?”
邻桌客人见他眉清目秀又斯文有礼,就邀他坐下,道:“那是自然。小兄弟,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应该不知道这得月楼主人曾定下了个‘百金邀歌’的规矩,但凡有人有新曲被花魁选中,便以百金相酬。就此得月楼金曲频出,生生把当年排行第一的摘星阁给比了下去。但是今年‘百金邀歌’竟一无所得,坊间都道得月楼恐怕再难推陈出新,不想素娥姑娘竟谱出了这样一首曲子,说是历年之冠也不为过啊!”
另一人附和道:“正是,此曲余音绕梁,如闻仙乐啊!”
刘柳叹道:“唉!恐怕素娥姑娘即将身价百倍,如此妙音我却无福听闻了!”
此前邀他共坐的客人笑道:“小兄弟不必灰心,素娥姑娘固然难得一见,但这曲子却并非听不到。你只需到得月楼附近,随便找个茶楼,叫个唱曲儿的来,她们都会唱的。你记好了,就点今年花魁新曲《东风破》。”
二十、杰伦打败杰伦
刘柳出了茶寮直奔得月楼,门口龟奴正在洒扫,见刘柳气势汹汹而来,慌忙扔了扫帚去找老鸨。老鸨没想到刘柳这土包子这麽快就找上门来,略定了定神,迎到:“客官,您找那位姑娘?可有相好儿?”
刘柳道:“叫素娥出来见我。”
老鸨伸臂一拦,说:“素娥姑娘是花魁娘子,岂能由你说见就见?想见素娥姑娘的王孙公子多了,纹银十两,也要看我们素娥想不想见你!”
旁边龟奴插话道:“王妈妈您老又犯糊涂了,素娥姑娘的身价儿从昨儿就涨到纹银五十两了!“
老鸨道:“正是,瞧瞧我这记性!客官,您也听见了,您今日掏出五十两,我就做主推了周员外和吴公子的邀约,叫素娥姑娘来给您一人唱曲儿,否则您就请回吧!“
刘柳高声道:“我听我自己的曲儿,还要五十两银子?”
老鸨登时翻脸,叉腰骂道:“什麽你的曲儿?哪个能证明?我们家素娥貌比天仙,恐是神仙转世,有仙子梦中授曲,与你和干?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既然花不起银子,趁早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别在这儿妨碍老娘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