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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鸣珺绣了一天,才绣到“兵者诡道也”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想到三日后不能去晋王府赏雪,不能见到晋王世子,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骆鸣珺这还算好的,骆崇绚才是真的惨。
因为之前被激,答应得太快,骆乔说什么都不肯改,就要他雕《太公六韬》。
石雕啊,才雕了一行“文王将田史编布卜曰”
,他的手上就已经被刻刀划伤三次,骆崇绚杀人的心都有了。
堂兄弟姐妹们都被弄去做手工,就连三岁的骆崇礼都没有被放过——字还没认全抄《孙子兵法》,两遍。
世界清静了。
骆乔愉快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叫墨琴等人不用动手,她轻轻松把比她人还高出一截的一大摞礼盒搬上马车。
“别把衣服弄脏了,到别人府上失礼。”
林楚鸿嘱咐道。
胡元玉站在马车前,眼角和嘴角都耷拉着,对林楚鸿远没有一开始的和善,刻薄道:“下人们都是死的吗,让主子自己搬东西,如此偷懒,哪个牙行调教出来的!”
墨琴等人一凛,夫人这明显是要借机难她们娘子,她们立刻动了起来。
是她们的错,她们大意了,建康京不是东平郡,阿郎娘子和善,姑娘哥儿体恤,不是她们能放松的借口。
“祖母。”
骆乔从马车后面探出头来,笑着说:“我力气大,搬东西快。”
胡元玉依旧耷拉着眉眼:“这不是下人偷懒的借口。”
骆乔单手提起一个大的礼盒放上马车,边说:“我去席使君府上做客,听席使君教席臻,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自己做,我觉得席使君说得很对。”
胡元玉脸瞬间就黑了,席豫不说是席司徒的儿子,就代皇帝牧守兖州多年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她能说席豫说得不对?!
没想到骆乔才总角之龄心眼竟这么多。
前几天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今天又拿席豫来堵她的话。
胡元玉斜眼睨着林楚鸿,眼中的嫌恶之色已是不加掩饰了。不愧是商贾之女,自己心眼多,教出来的孩子心眼也多。
这股恶意林楚鸿哪能感受不到,她没有动,既不训斥侍女仆从,也不叫女儿停手。
如何治家,如何育儿,她有她的方法。
“铁牛,动作快些,别让席家老封君等久了,失礼。”
林楚鸿柔声嘱咐女儿。
听到这话,胡元玉脸色更加不好了。
别看骆家是世袭罔替的公爵,骆广之这个成国公在权倾朝野的司徒席荣面前,连根葱都不算。
席荣在宋国权力大到什么程度呢,就差加九锡了。
要知道武帝迹之前投身陈汉飞捷军,一路打仗从小兵升上来,掌兵权,拜三公,封宋王,加九锡,最后灭陈汉。
同在建康京,骆广之想去席荣府上拜见都没有门可以进,那是成国公府高攀不上的人家,没想到竟让一个被他们放弃了的庶子攀上了。
想到自己竟是沾了庶子的光才能去席司徒府上拜访,胡元玉心情就很不好。
但她又不能不去,也不想不去。
不能不去,是因为四房儿媳久不在建康,她怕她闹出什么笑话丢了成国公府的脸。 不想不去,那可是席司徒府上啊,谁不想去?就问谁不想去?席司徒的嫡长孙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一家好儿郎百家求,若是雁娘能嫁到席家去……
“好了,祖母,阿娘,咱们出吧。”
骆乔爬上马车,从含光手里接过一只两个巴掌大做工十分精美的鎏金锦盒抱着,坐在林楚鸿身边。
“你这拿的是什么?”
林楚鸿问。